烟消云散之前
作者恶魔
幼年时端午节赛龙舟的晴朗和热闹已与这个繁华的城市越行越远,只是今天窗外的雨总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穿过窗口,这样的天气,总是让人情不自禁的产生联想和回忆。
关于毕业,拖出一行行能让人产生伤感的句子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只是想切实的回忆我们共同的平淡过去,如南湖边星星点点耳鬓厮磨的情侣,狮子山大道上高耸的悬铃木,教学楼单调的下课铃声,荟园食堂永远拥挤的人群。我想,这些平凡,才是大学真正的含义,而直到现在———临近毕业,这些平凡还在延续,寝室的大部分安静都是各自坐在电脑前忙碌毕业设计的身影。偶尔的嘈杂是在讨论碰到的一个难题,那些进度快的哥们总是悠闲的坐在电脑前浏览网页,或是在寝室关门前用腰部顶着醉醺醺肚子扶楼而上。
闲暇的晚上,在梧桐树下,南湖边———这个时候,我们总是惊叹于学校的美丽,而以前对于这些美丽的漠视也让我们羞愧,或许这些惊叹来得有些晚,但总之是有了。大食堂北边那个永远在降价的书市也已销声匿迹了,曾经为在那里淘到一本好书激动不已,而现在,这本书注定已沦为跳蚤市场上的贱卖品。羽毛球场旁那棵扭曲的树还是屹立在那里,那样扭曲的灵魂与顽强的生命力似乎与这个平庸的校园不相匹配。博园食堂是我们这些早餐缺少者的首选,馄饨、热干面,各式的饼也确实比其他食堂的早餐更为丰富。学校里的那些古老的红砖房子是极有韵味的,幽静如农家小院,房屋周围的落叶总被勤劳的人们扫得一干二净,树木似乎将房子的水分都缠绕出来,那些潮湿正是青苔成长的绝好土壤。景园楼与张之洞铜像隔路而望,他们或许会在哪个寂静的深夜窃窃私语。
景园楼的扇形教室让人联想到许知远笔下的北大讲堂,那些对演讲者的嘘声在狮子山讲坛上是不会出现的,相反,这里有的只是对于那些名人们的掌声与崇拜。《那些忧伤的年轻人》热衷于对学校露骨的批判和谩骂,但其中也不乏学生对学校未来的担忧,尽管这些担忧和谩骂可能会出现在学校条件最差的厕所,而华农二教厕所门上的文字却永远是低俗和不堪入目的,课桌上有的也只是征婚广告和考试之前学生写在上面的公式。开水瓶文化却是极其繁荣,而这种繁荣带来的是水瓶上让人忍俊不禁的一两行文字和在晚上停电后从荟五六楼丢下来的“手雷”。
新建的图书馆总是坐满勤奋的华农学子,因为环境的优势,这里也成为考研者的首选。二楼的人文社科类图书不少被翻成海带的样子,可惜的是,这类被学生宠爱的图书大多是爱情武侠类的。校门口的那些饭馆是所有华农人不可忘却的,杂乱、廉价成为对这地方最好的形容———而几杯下肚后谈论的却是魔兽和韩剧,这同样让人惋惜。或许,只有毕业前吃散伙饭时,飘洒在这地板上的眼泪和呕吐物才有点成熟的意味。
同学说,四年了,对于这里,如果还执着于爱与恨,需要保持太多的激情,这种激情不知道是不是值得庆幸。还有人说,轰轰烈烈绝不是好的回忆。我知道,在这里,我要回忆的只是秋天的一片梧桐落叶。试图让自己相信,平凡才是真实的生活。与往常一样平凡的夏天马上就要过去了,秋天也会与这个美丽的校园不期而遇,只是那个时候,我们已经离开,那些回忆,也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