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俗中的民众“风流”
端午节是我国传统社会的重大节日。其节俗活动丰富多彩,其活动传承亦呈立体多样的方式展开。此中既有俗民吃粽子、悬艾叶、挂菖蒲、竞龙舟、喝雄黄酒等一系列的“俗事”展演,又有以此等“俗事”、“俗韵”为题材而即兴吟唱的“雅诗”传承。民众是文化的动物,对文化意义网络的编织、创造与传承是俗民文化属性的诗性呈现。“端午怀屈子,时时耀诗辉。”以下摘录的端午佳话,可谓民众“风流”的庄谐展示。妙诗救夫颜此故事出自《中国民间故事集成湖南卷沅江市资料本》。故事情节为:从前有一对穷夫妇,端午节来临,家中粽子、猪肉、雄黄酒等过节食品,一样都没有。于是,妻子在锅盖上提了一首诗:“自怨命薄配贫富,明日端午半点无。佳节不能空过去,菜叶白水煮菖蒲。”丈夫看到后,感到很惭愧,马上出门偷了一头牛,准备到集市上卖掉换来过节之物。谁知被别人发现了,把他关了起来。他把情况讲后,大家就说:“叫得你妻子来作一首诗,如果做得好,就放你出去。”妻子来了又提一首:“大江东去水悠悠,难洗今朝满面羞。可叹妾身非织女,我夫何必学牵牛。”他们听了,真的就把他放出去了。戏联巧“借”粽徐文长从小才思敏捷,出口成章。一年端午节,爸妈叫他送五个粽子给三哥。三嫂拿到粽子后,笑着对文长说:“五弟,我出上联,你来对对,怎样?五月初五,五弟堂前送五粽。”文长四处张望,然后,做个鬼脸,悄悄对三嫂说:“三嫂,我能对,你可不许骂我喔?”三嫂说:“不骂你。”于是,文长脱口说出:“三月初三,三哥床上抱三嫂。”弄得三嫂哭笑不得。像这类传说,异文很多。如山西寿阳人则将之附会到祁隽藻身上。传说隽藻5岁时的那年端午节,他爹娘要他给三哥和三嫂送去五只粽子。三嫂拿到粽子后,闻了闻,突生一副对联,笑着对隽藻说:“哎,五弟,我想到了一副上联,你来对对,怎样?”隽藻说:“怕你啊!”三嫂脱口而出:“五月五日五弟送五粽,好香!好香!”隽藻不假思索地续联:“三更三点三嫂伴三哥,好亲!好亲!”三嫂面红耳赤。
传说李调元有一年端午回家,进厨房发现一锅粽子,刚要拿起吃,不料被三嫂看到。于是戏出上联:“五月五日五弟厨房讨粽子。”并声称对不出下联,不能吃粽子。对联连用三个“五”字,且“讨”字含有贬意,可谓暗藏玄机。调元心中不爽,刚要赌气离开,忽又见到厨房中有油糍粑,便伸手去抓,又遭三嫂阻拦,说:“这糍粑是我昨晚熬夜熬到三更,舂米做成的,如果对不上,还是别吃。”李调元听三嫂这样一说,急中生智,对出下联:“三更三点三嫂檐下偷糍粑。”对仗工稳,又用“偷”字报“讨”字之仇。三嫂深感钦佩,但还佯装不满。李调元也觉语出不恭,两人相视而笑,各自更换一字云:“五月五日五弟厨房吃粽子;三更三点三嫂檐下舂糍耙。”李调元终于喜得香粽。睿联显出身朱元璋擅长对联,在一年的端午赐宴时,应景粘一上联:“端门北,午门南,朝廷赐宴于端午。”“端门北”中的“端”和“午门南”中的“午”粘合,巧为“朝廷赐宴于端午”中的“端午”;沈应思索片刻,便以自己的出身应对:“春榜先,秋榜后,科场取士在春秋。”明代春榜取进士,秋榜取举人。沈应就以自己的亲身经历来应对,对答工巧,贴切自然。这类睿联传说很多。从前一少年,一年之内,在端午节前应童子试,重阳节后应乡试,两次应试都顺利通过,于是撰联自贺:“端午以前,犹是夫人自称曰;重阳而后,居然君子不以言。”“犹是夫人自称曰”语出《论语·季氏》“夫人自称曰童子”,只是隐去“童子”;而“居然君子不以言”则化自《论语·卫灵公》“君子不以言举人”,却又隐去“举人”。融经典于一联,独具匠心,得意神情顿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