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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深处尽是伤


  “住哪啊,您?”
  “我们家住胡同,百花深处。宽街奔西,地安门大街奔北。见着鼓楼左手第一条胡同就是。好走”
  曾有传言,百花深处住着一只妖,它迷惑着路人的心智,从来没有人描述它的模样,因为见过的人,最后都被迷了心窍,疯癫一世。
  还有人说百花深处住着一位面容安详的老情人,她缝着绣花鞋,等待着未归的征人。痴痴的问着“我已等待了千年,为何良人不待我?”
  又有人说百花深处只剩一个疯掉的冯先生,站在大槐树下,看着埋葬了往事的黄土说“你碎了我前清的花瓶,这可是爱物儿,碎了就没有了。”
  百花深处,无尽的哀伤。其实碎的何止是花瓶,晚清的牌坊,民国的旗袍,没落贵族的珠玉钗翠,都碎在了这无尽的黄土之中。
  一并碎去的还有曾经的北京。
  老舍这样描写百花深处:“胡同是狭而长的。两旁都是用碎砖砌的墙。南墙少见日光,薄薄的长着一层绿苔,高处有隐隐的几条蜗牛爬过的银轨。往里走略觉宽敞一些,可是两旁的墙更破碎一些。”
  十年人看如烟去,而北京一夜之间,胡同夷为平地,或许不久这片空地上就会建起高楼大厦,文明需要几千年去沉淀,而摧毁却只在一瞬间。
  十分钟年华老去,久未归家的征人,庭院深处的大家闺秀,仗剑天下的翩翩少年郎,全都在沉重的岁月文明中徐徐老去,时间总是这样,残酷而公平。
  用这尽头的哀伤下酒,醉在这百花深处,恍惚中似看见一聘婷的青衣站在巷尾,捏着兰花指,挥舞着水袖,咿咿呀呀的唱着“倦鸟且知还,君需问归期”可这不过是一场幻觉,因为,百花深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们爱着北京,因着它的夜夜笙歌,因着它的高楼大厦,因着它的机遇与公平。可我们却忘了它也曾有过,提笼架鸟斗蛐蛐,四合大院养金鱼的盛世年华。
  林徽因曾留下过一段话:“有一天他们后悔了,想再盖,也只能盖个假古董了。”
  北京,终究回不去了。
  百花深处好
  世人皆不晓
  小院半壁阻
  老庙三尺草
  秋风未曾忘
  又讲落叶扫
  此处胜桃源
  只是人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