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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如画的世界


  不知是世界如画还是画如世界。只记得那天,微风轻轻拂起你的秀发,在一片绿荫下,你孩子般的笑容,竟让我们有些迟疑了。你迈着轻盈的步子,脸上依然是那个孩童般的笑容。你很从容,而我们却在底下炸开了锅。这怎么可能是我们的语文老师呢?
  你清秀的脸庞,甜甜的笑容,增添了几分亲和力,却也助长了我们的肆无忌惮。温柔的声音,孩子般的脸庞,在当时我们这群六年级的小孩眼里,你挣脱了严肃与古板,是拯救我们的“女神”。可事情却也往往出乎意料,更加肆无忌惮的我们好像成了这个学校的麻烦生。
  我们不懂你所说的 “友情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不过这也的确,小学六年级的我们根本不懂何为“爱情”,也许就是那种朦朦胧胧的感情,是欣赏?还是钦佩?不知。于是整个班都哗地炸开了锅。有起哄的,有害羞地低着头的,还有嗷嗷叫的,混乱不堪。调皮的我们毫无顾忌,乱哄哄的像煮糊的粥。你的温和似乎只是助长了我们接下来的放肆。课堂已无秩序,我们推推搡搡,高声大吼。温和的你依旧温柔的声音,夹杂着焦急。你孩子般的脸第一次没有了笑容,眼神中透着丝丝愤怒。然而,当时的我们并无察觉,也许是太过于兴奋,也许是你的愤怒也如此的温柔。
  终于,手足无措的你走下了讲台。你的声音变了,不再那么温柔。是小老头的那种严肃,但听着又有些颤抖。教室一下安静下来,因为你大吼了,你发怒了,我们有些害怕。看着你那涨红的脸,我们不敢出声。风轻轻地吹着,掀起了教室的窗帘,空气中弥漫着阵阵的花香。
  那堂课,你没再上下去。静默之后,你又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只是有些勉强。但那之后,淘气而无理取闹的我们也把你归入了小老头的行列,因为你对我们发怒了,你吼了我们。我们这群麻烦生变得更加地无法无天。不交作业是我们抗议的第一步,上课起哄、睡觉......温柔的你根本无力抵抗我们的肆无忌惮。那时的我们看到你皱起眉头竟有些得意,就像打了胜仗的将军。
  终于这一切的抗议在持续了一段时间后以失败告终。我们这群麻烦生引起了校长的注意。那天,你也在场。校长阴沉着脸走进我们教室,大声地训斥了一番,生气地猛捶桌子,丝毫没有顾及我们是六年级的小孩。教室里的我们不敢抬头看校长,怕碰上他那双让人寒毛立起的眼睛。我们听着却在心里一直祈祷校长赶紧赶紧走。
  校长训斥了大半个小时,但我们只记得一句,也就是那一句话让我们心里着实吓了一跳。你,也会哭吗?那个温柔、笑容满面的你哭过,没让我们看见。因为我们你哭了。我们似解非解。没有那种胜利的喜悦,相反,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错事,我们把你弄哭了。有内疚也有迷惘,你为何而哭?仅仅是因为我们不交作业吗?
  那时在我们的心里,老师是“神”一般的存在,老师是不会哭的。老师要么就是小老头的那般严肃,要么就是你那样的温柔。老师是不会像小孩一样哭的。虽然不解,但之后的我们不再抗议。你,也依旧温柔地看着我们。
  时光静染,当年的我们早已长大。时间让我们行色匆匆,与你也失去了联系。然而当年的那一幕又出现在我眼前。当我也在20岁站上讲台时,当我也面对着一群小学生时,我渐渐明白,那个夏天你为何笑,又为何哭?
  那个夏天,你与世界成了一幅画。我们在你的世界里撒娇、放肆,却一如既往地被你温柔以待……夏天的风又吹来了,带着淡淡的思念,轻轻地掀起你的秀发,在一片绿意中,你像画里的可人儿,走进我们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