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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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牙塔是蔚蓝色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校园里少了几个身影,那些身着学士服的男女青年,衣袂飘飞间洋溢在脸上的美好憧憬却仍旧历历在目。
  近二十年的象牙塔生活,就像那代表着无限与透明的蔚蓝色,其间包容万千,岂是仅由一纸大学毕业证就能诉说。而今,一纸毕业证,两端连接着校园与社会,实习生活之余,他们是否也会感慨那些生活在学校这所象牙塔时的生活呢?
  时值五月中旬,我站在空荡荡的教学楼门前,空中流溢着几片似是毛刷不经意间曳出般的流云,午后的阳光几乎是以赌气般的姿态直直泻下,可能在借此表达对过去里所有阴雨天气的控诉。四下阒然无声,只有风卷起的不知哪里的落下的叶片,在阳光的炙烤下发出干巴巴的响声。
  犹记得那日,在刚入夏时分,也是这么个大晴天里,就在此时我身处的位置,七八个身穿学士服的学长学姐请我帮他们拍张照。那些相机里的笑容,仿佛将永远如此保持在每张脸庞上。
  纸上谈兵,少年指点江山何其令人心生神往、赞叹感慨,但是当时下慢慢向前推进,等回首时,过去与现在都被现实编织成了曾经,无奈那只会成为牢牢的桎梏。不需多年,就像当小孩明白了生与死的意义,他的童年就已经结束那般,当我们不由自主站在“社会”这一现实面前时,怕也会明白,往后甚至是余下的人生,都将是在这种每日的复制般的循环往复中度过了。
  我记得那日,照片中的笑容里,既含着终于摆脱了管制的释然,也有着对实习工作的期待与憧憬,那是一股怀着热切的情感,就像孩子永远对大人的生活充满艳羡。
  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从此以后,那些活惯了的日子便再也回不去,心中留存的象牙白也迟早会面目全非。或许只有到得那时,他们才会发现,生活不仅仅是换了个地方那么简单。是以前生活的世界太过封闭,亦或是自己的小世界太过完美。独来独往,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久了,就难免囿于心中的条条框框,虽然不至于会在不经意间在生活中蹦出一条说着 “不要再被约束在框框里了”的丑鱼,但是谁又能保证生活不会像青柳雅春那般遭受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
  我们有谁不想单单纯纯的去做一个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的死小孩呢,可是现实偏偏却又狭隘地无法容忍你的哪怕一方天窗般的小小心思。终归,你会发现这是你身为人无法抹却的宿命———只要人还是群居动物。
  常人都说生命贵在经历,这般豁达,却更像是身在泥泽的人之美好期许。当以前都已付诸过去,经历过得日子便再也无法拥有。常人言中对于过去那般美好的赞颂,不过是因为过去等同于失去,那般天真、那般无虑,说到底,只是沉溺在美好回忆里的自我麻痹,以为现实,也可以在这日复一日的梦中了了而过。
  也许会有那么一天,你会发现那些所谓的理想或目标,在慢慢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疲惫的人儿和失去动力的心情。谁刚开始都是带着一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的心,去寻求更好明天的路,直到发现事事不是随人意。实习期间,就算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坎坷,现实也会让你在希望和失望里流荡。怀揣的回忆总会告诉你明天一切就会不一样,然而转眼,你所坚持的坚持就会让你深深疲惫。最终,你会发现,你想要的无非是:在近旁,找一份安定的工作,有一份稳定的收入,与一个随便谁组建一个说得过去的家庭,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了此一生。
  突然想起《此间的少年》里的一句话:没有人希望被关在笼子里———问题是,给你一片没有边际的天空,你是否真的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