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 士 印 象
院士和我同在一个屋檐下有34年了。他在我的印象中,先是同事,接下来是平级教学管理者,再后来是我的领导,如今则是我仰慕的院士。
我初来学校不久,担任教研室负责人,当时他的职务可能亦是如此。1995年,他是路桥系副主任,我是外语课部主任。那一年,路桥系举行迎接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动员大会,我应邀与会,作了一个发言,谈了自己的一些看法。他对我的说法公开表示首肯。
1997年春天,湖南省教育厅组织部分高校教师到长沙北郊一家优秀企业参观。学校派了三位代表参加。他是其中一位,再就是机械系一位年轻的女教师,我则叨陪末座。人事处说,这是张志沛校长安排的老中青搭配。汽车上,我向他请教,由副教授晋升教授,要在那些方面努力。他很谦虚地进行了解答。1992年,他和我同时评为副教授。翌年,他破格晋升教授。多亏他的指点,1997年7月,我也很荣幸地忝列教授队伍。不过我的年龄比他大了近十个年头。参观完,唐之享副省长在一间比较大的会议室向全体参观者讲话,然后到今朝宾馆就自助餐。那时,他已是校长助理。餐桌旁,他说学校有一个材料需要他整理,于是匆匆吃了点东西,便独自一人提前赶回学校。
1999年底,年至花甲的沛公退了下来,他出任校长。我当时是外语系主任。他对外语系很关心,曾不止一次地对我说,外语系一定要在申报硕士点上有所突破,如果拿下了硕士点,许多与教学科研相关的工作,开展起来就顺畅多了。在他的不断推动下,2003年,外语系硕士点终于成为现实。那一年秋天,外语系改为外国语学院,我立马回归布衣。他和我的接触渐渐减少,但见了面,还是很客气的,有时甚至还握握手。
2009年,他荣获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这是长理破天荒的奇迹,真替他高兴。2015年12月,他被评为中国工程院院士。这时,他已经从校长的位置上退下来一年多了。我逢人便说,这是学校天大的喜事,因为长理总算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院士。直到这时,我对他的印象才开始从表面走向深层。他中学毕业后,有过当挖防空洞的小工、修铁路与机场建设的民工,汽修厂的学徒工的经历。1982年,中南矿冶学院(中南大学前身之一)学士;1986年,湖南大学硕士;2001年,长安大学博士。曾在比利时道路研究所访学一年,365天所做的研究工作竟然比其他研究人员多出一倍。他和他的研究团队以15年的时间攻关,用“以柔治胀”的良策,“治愈”了公路修建中遇到膨胀土“逢堑必滑,有堤必塌”的“顽疾”,由是成为道路交通领域的领军人物。期间,他培养了博士、硕士凡56名。日前,他在岳麓书院讲学,语重心长地说:作为一名大学生,一定要明确求学的目的性、迫切性、自觉性、艰苦性,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成长为利国利民的有用人才。
以改革开放的1978年为起点,40年的时间和空间,见证了他的院士成长过程,也见证了改革开放作为一项国策的无比正确性和科学性。
如今已经过了耳顺之年的他,在院士工作室累了的时候,也会走出来锻炼锻炼身体。他的方法是快走。操场上,只见他一圈接着一圈,步子是那样的迅疾矫健,那样的稳重踏实,那样的信心百倍,仿佛一位年轻人迎着早霞中的一轮红日,正在走向更加灿烂辉煌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