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金 行板如歌——写给山大中文系七八级
1978年,是共和国发展史上的关键转折年。有两个标志:结束“文革”;开启改革开放。而这一年入学的七八级大学生,因此成为见证时代拐点的一代学子,他们的入学日,也成为他们人生几近神圣的纪念日。此前,他们经历“文革”,十年冰封,恢复高考始得破茧;此后,他们投身改革,四十年家国,披坚执锐多有担当。而大学四年,寒窗苦读,承前启后,也便意义非凡。如今,他们大多年过花甲,次第赋闲。别后四十年再聚首,抚今追昔,自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而这种滋味,或许,只有他们自已能懂。
(一)
谁还识得
那张稚嫩的脸。
被准考证载着
任岁月的河
一点一点染黄。
斑驳的试卷
愈发模糊,
书写着当年已然
模糊不清的
小字两行:
一行是渴望,一行还是
渴望。
那时,我们多年轻!
率真,执着
怀有共同的理想。
在历史的答卷上,
把一张太平天国的地图,
反复打量,反复畅想,
写出它的目的地:
天国太平!
同时划下
自已的路线图
自已的航向。
四十年的光阴呵,
就这样过去,
我们又能怎样?
(二)
无须惆怅!哪怕
四十年来家国,
只是一场六十岁庆生宴,
便成过往!
岁月如金
我们共历的时代
不是或不是
或许只能只是
独属于我们。
即便只是些
探索中的彷徨
奋进中的踉跄
失落时的苦涩
瞻前顾后的苍凉,
都将浓缩精铸,
成为家国一篇
被儿孙咏叹、后人传颂的
华章。
统统交付后人吧
我们的后人!
任其评说
哪怕说成一地鸡毛
那些我们曾经的辉煌;
哪怕嗤为肤浅的虚妄
那些我们真诚的理想!
只须一句:
我们担当了我们的担当
便可了却一切是非功过
挺起我们的胸膛!
何不潇洒
来时春风初济
梨花如雪
日日朝阳;
去时金风飒爽
芦花飞雪,
一夜清凉。
(三)
四十年时光是一汪海
说不上深邃却很辽阔,
不能横渡
只能徜徉;
一如分手后我们
各自的江湖
不能相守
只能相望。
共话四十年
实在是一种奢侈的夸张!
因为只有四年,
才是我们共有的时光。
翻检那一纸入学通知
蓦然回首
才恍然大悟:
四十年很短
而四年却
很长,很长……
她是你我共同的根,
任你繁华似锦恣肆在他乡;
她是你我共有的源,
滋润我的诗你的远方。
那片绿荫,那些师长,
那一串一生铭记的数字
以及
总跑不到尽头的操场
总吃不饱的食堂
已化为我们的血脉
四十年奔涌
愈发健硕
愈发贲张。
偶尔梦里 是一片
芳草萋萋的沃野
春泉濯过罪愆
云帆伴过枫叶
即或几处坟草青青
也不过是一份清冷
长空雁叫
残照夕阳。
四年,因了这四年,
再见时的你我
纵使地远天高
纵使地老天荒
依然能在瞬时
紧紧相拥
深深凝望 尔后
大声地叫出我们的名姓:
同窗,我永远的
同窗!
(四)
建一个群
如织一张网,
把我们前四十年的
离散漂泊
安放;
筹备一次聚会
如建一个家
也把我们后四十年的
牵挂念想
安放。
响亮地应一声
老班长!我们来了
一起打造一处
只属于我们
中文七八的地方。
让我们约定:
在这私密的场所
莫谈家国
只话家常,
莫辩是非
只诉衷肠;
让我们立规;
在这敞亮的地方
禁止明枪
杜绝暗箭,
禁用心机
杜绝设防;
让我们共识
在这个亲密的地方
可以卿卿私语
不要吵吵嚷嚷。
让每一个人都胸怀坦荡
每一份情都淋漓酣畅
每一颗心都春风荡漾
每一双眼晴都热泪盈眶。
我们聊天
把你的漂泊我的沧桑
倒入一个酒杯
共享;
我们吟诗
不讲格律不求平仄
尽展一人的机锋,
多人的智慧
把一首小桃红
也念得那么金戈铁马
慷慨激昂;
我们论书
静静地交流
体会一下什么是
“藏而隐 隐而明
明而静 静而开”
古味悠长。
或者
不说,不做
就像我们四十年前结识的朋友
入一个幸福的诗境
做一个幸福的宣告:
我有一所房子
面向大海
春暖花开!
尔后,
我们一起起身
在群的门楣上
钉一个铭牌
擦亮,剪彩:
“239”!
我们的家
我们终生的——
课堂。
(以此诗祝贺中文七八级入学四十年欢聚!同时致敬母校华诞117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