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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何如此怀念金庸○赵雪纯


  10月30日,一代文学大师金庸去世,一时间全世界都在纪念他。范围之广,年龄跨度之大是无人能比的。“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十四个字,字字都在心头铮铮地敲打着。除去跟风,我们为何如此怀念金庸?
  是年少的一场梦吧,很多人认识金庸,是从深夜被窝里的手电筒开始。躲在被窝里,捧着书,眼前就是一整个江湖。书里有年少的他们关于爱、关于情谊、关于豪壮的一切想象。金庸武侠,是在他们那个物质生活极度枯燥贫乏的阶段里一个异常瑰丽的梦。
  这个梦,是郭靖夫妇死守襄阳殒身不悔、乔峰壮烈一死换来两国安宁的家国热血。
  这个梦,是曲阳、刘正风士为知己者死的兄弟情义。
  这个梦,是小龙女的十六年分离生死不移,是程灵素能解无解之毒,是多年以后纪晓芙为女儿取名“不悔”、是“四海列国,千秋万代,就只有一个阿朱。”……在金庸的小说里,与其说我们在看别人,不如说我们在看自己。谁不曾有一点武侠梦呢?每个不想对这个混沌世界跪下的人,是否都幻想过“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迈;每个想要坚持所爱的人,是否都默念过“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偏不喜欢。”我们生活在现实的苟且中,却在金庸先生的江湖里,做着属于自己的梦。一个关于侠义的梦。
  有侠义方可称之为江湖,否则就是市侩、尔虞我诈。有侠义,怯懦的变勇敢,卑微的变伟大,正邪不再因门派区分,清浊不再凭名号而定。为兄弟可以舍生忘死,为红颜可以抛弃一切。在这个侠义的江湖里,钟鼓馔玉不足贵,一把剑、一壶酒、一匹马,诗酒仗剑走天涯。江湖热其实早已经退了,变成了一代人模糊却亲切的集体回忆。但这也正合金老心意。他说:“人生就是大闹一场,悄然离去。”如此而已。
  作为一名襄阳人,对大侠更是有着不解的情缘。世人都说“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但襄阳人似乎是湖北人中的另类,更喜欢一场)夜风陵的酒肉寒暄。这个安时静默,战时纷扰的城,是历代战争和武侠小说家的热爱之地。在金老的武侠浸润下,在穿城汉江的滋养下,襄阳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码头侠义文化。这种文化具体以饮酒文化体现,是每天早上那一碗绕不去的黄酒。那种豪义直率,是刻在襄阳人骨子里的半儒半武气概。感谢金老给我一个江湖。
  从此侠客已逝,人间只留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