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大雨,像是水上游乐园的桶里不停蓄着的水,不知何时蓄满了便哗啦啦地从天空倾盆而下,猝不及防。这里的风,无论盛夏抑或深冬,拂过肌肤都是一片清凉。这里的日光,洒在圆润光滑的车档石表面,总会晃得行人两眼微眯。南昌的四季,在我的记忆里终是完整地勾勒出了它的轮廓。
不知不觉便成了旧人,又是一群崭新的身影开始出现在江财各个角落,蓬勃的朝气伴着时浓时淡的桂花香萦绕在江财上空。利落的齐耳短发,迷茫但又热切的目光,怯生生的问好,约莫初至江财都是这样的吧。高中密不透气地苦学,一心只有高考。慢下来的这一年,有了大把的时间可供自由安排,却又转身沉浸在大学生活应该如何度过的迷茫。
如何度过自己的大学,我不知。未来究竟要从事何种工作,我亦不知。想要成为怎样的人,很抱歉,我依旧无可言语。环望四周,缺乏热爱、无所信仰也许是我们这一代人的通病,无可亦无不可,对家庭的爱与责任感、对未来物质生活的追求成为了我们积极向上的略显单薄和苍白的驱动力。
但是人生总要有一个底色,总要定一个基调,以期继续描绘、继续吟唱。
我们生而为人,人生轨迹却从无重叠。有人生来便是可以盛开在花圃里的娇艳,自有花圃免其惊、免其苦、免其四处游离、免其无枝可依;有人愿为随处而生自由无束的无华野草,无处不可生,无处不可存,平平无华,亦自有其潇洒自在之处;有人是冲破厚土疯狂生长的坚毅树苗,不避风雨,无惧骄阳,努力扎根,向上而生。无需言何优劣,我想人人自有其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亦然,子非鱼,又安知鱼之苦?人生之途何其漫长,道亦有四面八方,途中风景又如何能料?总有人乐在其中,也总有人叫苦不迭,每一种生活方式都值得尊重,都有其精彩和价值。时光就像细长曲折的河流,蜿蜒而下,自己的人生被冲刷成什么形状,终究是自己欣赏。
有没有资本做悠悠盛开的娇花,是否甘愿做自由无骨的无华野草,是否向往即使无枝可依亦可自作己枝的悠悠大树,扪心自问,一问便知。不知道前方具体何在,但也应知道自己应该以怎样的姿态来迎接滚滚而来的时光。是花就安然行走,是野草就不要一边任性放纵一边又惴惴不安,是树苗就停止逗留疯狂奔跑。
自己播下的种子时间终会让它结出果实,其中滋味,无论甘甜还是苦涩,都是自己带着自己的身旁人细细咀嚼、慢慢品尝,即使难以下咽,只要不将汁液溅洒无关大众,在某种意义上播何种、结何果也许就无所谓优劣正误。
给自己的野心一点光亮,带上生而应有的爱与责任感扪心自问,拾掇好自己的不甘与惰性,关于大学生活乃至更为遥远的未来如何度过的问题,且行且思,别落太远。
我想答案就像洞穴,一直往里扔石子,努力向前靠近,我们总能听到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