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是forever 21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刘禹锡写这首诗的时候,已经三十四岁了。不再是生理学上的“青春年华”。他被贬到朗州时,正感到春风得意,却因政变被赶出了朝廷。此情此景,本应感到悲凉才是,但他却别出心裁,要暮秋与朝春做赛跑。要自己与年龄做赛跑。要心境与环境做赛跑。
正所谓没有人能永远年轻,但永远有人正年轻着。树枯树荣,花败花盛,潮涨潮退……万物皆循回,人生无颓废。
电视剧里的青春,永远都是恋爱的季节、江湖的恩怨、流泪的深夜和走调的吉他。普通人的青春,只有作业和青春痘,以及跑不完的八百米。青春,真的就只是一个年龄区间吗?如果我不再年轻,我是否就会失去青春呢?
加缪说:“会让我想逃的,无疑不是怕让自己定下来,而是怕自己会定在一种毫无美感的东西里面。”
罗曼·罗兰说:“大半的人在二十岁或三十岁上就死了:一过这个年龄,他们只变了自己的影子;以后的生命不过是用来模仿自己,把以前真正有人味儿的时代所说的,所做的,所想的,所喜欢的,一天天的重复,而且重复的方式越来越机械,越来越脱腔走板。”
有些人把人生活成了皮囊,把岁月看作了指标,认为只有年轻才是美好。但是他们在青春年少的时候,是否真正抓住了这个机会,尚未可知。有些人是后起之秀,他们的青春不再是“年少成名”,而是“大器晚成”。
我把这称之为青春的回绿。
前些天看了姜思达对王菊的采访。采访的名字叫做:《刚过25》。
“我觉得大家为什么一定要说,女生嫩、幼小,才可爱呢?为什么只喜欢,只想表现年轻的那种美好呢?”
“因为(当今审美)喜欢白幼美,我除了美,其他都沾不上边。”
“我觉得,美好的阶段除了十几岁二十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都是可以有自己的光芒在的。”
25岁的王菊,不甘做小学老师、模特经纪人。她参加了创造101,一炮而红。以前因为生病打激素,她发胖了很多,跟“白瘦美”的形象相差甚远。有人问她,还想回去那种又瘦又美的状态吗?
王菊说,她不想再回去了。
刚过完25岁生日的她,不再怀念循规蹈矩、温柔内敛的自己,不选择被爱而选择强大。
青春是绕不过的一个话题。在一群17、18岁的少女中间,王菊显得是那么突兀。她遭受的质疑不比“反转”后的赞美少。但是她还是发光了。那种光芒不再是因为美貌和年轻,不再是因为唱歌跳舞,不再是因为她的种种过往,而是因为——王菊,她成为了最真实也最不一样的自己。
青春从来都不是一个区间、一个公式、一个定义。人们怀念青春,除了羡慕饱满的胶原蛋白和纯洁的微笑,更是渴求时光能慢些吧,让那些美好都停驻、让那些错误都来不及发生。
可是我们还是长大了。回首更年轻的自己,我忽然发觉我不怎么喜爱年幼时的我。自私任性、年少无知,说的都是青春期的我。在青春中我们成熟了,这个过程或许痛苦煎熬,或许要经历磨练,或许还要失去些什么,但是我仍旧感激那些岁月。就像刘禹锡感激那个不一样的秋天般。
我蹒跚着稳重起来,成为一个青年人。青春不再是高考和初恋,变成了考研和实习。青春不再是重复地做题,而是不断地超越、挑战、创新。
“我一直认为人的魅力就体现在两极之间的紧张及其平衡之中。就像老人拥有充满孩子气的感动、年轻人身上有一股让人意想不到的成熟味道一样,在“一直承蒙您照顾”的柔软态度中,也藏着随时说“即使不再给予照顾,也无所谓”的强大。”
与君共勉。
青春不在于年轻,而在于活得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