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了的列车
上世纪90年代,韩国经济逐步融入世界化进程,经济区域化蔚然成风,新的国际贸易体制逐步形成,H.O.T、《洛城之恋》等正带着韩流热潮席卷亚洲,整片韩国大地呈现出一派蒸蒸向上的景象。然而在其内陆偏远的小县城却没有被时代的洪流影响,并不发达的小镇只有一家家具厂在运转,其生意并不繁忙,以至于里面的员工都开始打花图(花牌),而关于《老千》的故事也在这里拉开了序幕。
高尼是家具厂的小工,他的专长不是勤勤恳恳地工作,而是如何当一个混子。他是混子中的佼佼者,他年轻,精力旺盛,没有家庭负担,是真正的“一人吃饱,全家不愁”。除了必要的工作时间之外,他把所有的闲暇时间都花在了花图上,花图作为韩国的国民娱乐活动自然让高尼上瘾,然而手气牌技都不算好的他屡战屡败,将家底输了个精光。最后一次,高尼决定来一把大的,正好这时他的姐姐离婚回来了,带回了一大笔赡养费,高尼没有忍住,他拿了这笔钱,背水一战,然后一败涂地。
输完钱的高尼崩溃了,不过他很快就知道自己输的原因是对方出老千,于是盛怒之下的高尼决定远走他乡去学出老千以期出人头地。
从这里开始,电影就开始变成一辆疾驰的列车。高尼在一场赌场闹事中知晓了出千神手平大师,平大师是久经赌场的老手,他外形儒雅、举止大方,甚至有些慷慨——每次赢钱只拿一半。高尼开始频繁登门拜师学艺。平大师先问他:“你会打架么?”因为平大师明白赌场无情,只有靠着强烈的获胜欲才能活下来。于是高尼就冲到了马路上与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大打出手。
过了这一关之后,平大师同意带上高尼,教他牌术。随着高尼牌技的进步,平大师也明白高尼终究将走上老千的路子,但是他想敲打高尼一番。有一次,平大师和高尼一起走在路上,他问高尼:“看到了樱花,你想到了什么?”高尼说:“我想到的是3(花牌的3印的是樱花)。”从这里平大师就明白高尼不会就把钱赢回来就收手,他还没有看透人生,没有学会控制自己,所以那晚他拒绝了高尼去喝酒的要求,他们两人在一个直角路口分开,命运也开始转动起了齿轮。
在教授牌术期间,平大师一共教了高尼四个原则。而这四个原则其实也是影片想要传授给我们的四个忠告:要变成一个野兽;注意自己背后;不要太自私;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其实平大师对高尼的感情是复杂的,他知道高尼向他学艺的理由,也知道高尼本性纯良,但是他深谙人性,他知道高尼一旦入门,就没那么容易脱身。最后,平大师向高尼介绍了郑小姐。这部电影就是以郑小姐在监狱中的回忆为开端,郑小姐的第一句话和最后一句话都是一句:“高尼,他是我见过最棒的男人。”
郑女士是什么人呢?她是赌场的恶之花,妖娆的身段、妩媚的短发,袒露却让人觉得恰到好处的穿衣打扮,对高尼的变态占有欲,对钱的疯狂执着等都是她的标签。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占有了高尼并且不出意外地成就了高尼,让高尼成了赌场的新贵。然而在这期间,高尼却爱上了饭馆女工华兰,华兰是高尼的真爱,他会为了华兰幼稚地在电话亭给餐厅打骚扰电话,也会为了华兰一掷千金,这些体验都是郑女士不能给予的。
电影的高潮是阿鬼为了逼高尼现身,抓了华兰,砍下了阿光的手,局势危在旦夕刻不容缓。高尼现身了。他与阿鬼、郑女士约在一艘游船上赌一场生死局。在最关键的一局,高尼没有如阿鬼所料那般给郑女士枫叶牌,而是给了她一张樱花牌。樱花,是平京长那时问过高尼的最后一问,象征着解脱和通达,也象征着一切即将结束。结果阿鬼输了,被砍下了一只手,在赌场叱咤半生的他直到手被砍下时还在喃喃自语:“为什么要给她一张3呢?”
高尼带着阿光逃出了游船,逃离之后,他带着所有家当准备去找华兰,结果在火车上遇到郭老板的手下前来寻仇,一番搏斗之后,他在满天飞舞的钞票中跌下火车。这里的镜头很美,高尼单手扒着车厢门,背包里的纸钞漏了出来,在呼啸的晚风中漫天飞舞,唯美又绝望。
故事的结尾是高尼穿着花衬衫出现在了国外的赌场,他行色匆匆地走过镜头,在一处电话亭停下,就像之前无数次给华兰打电话那样,拿起了听筒,按下了一串数字。随后影片戛然而止。
到最后我们也不知道高尼到底在哪里,但从他轻快的步伐中我们可以猜测,或许高尼现在不是赌桌上的传奇人物,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影片想要告诉我们,赌博就像上了一辆列车,你永远不知道它将驶向何方,能否到站,千帆历尽终会发现,平淡才是生活本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