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报
电子报

我的俄语情缘


  出生于 1928年的我,在2018步入了鲐背之年。我没有访问过俄罗斯,也不曾与俄罗斯人有过直接交往,却与俄语有着半个多世纪的不解情缘。
  1951年,我毕业于原山东农学院 (山东农业大学前身)牧医系,毕业后留校任《养马学》助教。那时是中苏友好的黄金时代,学校采用了苏联教学大纲与教材。我发现苏联养马业在马匹品种育成、饲养管理、日粮营养配合和利用等方面,都有着独特的经验。布琼尼元帅领导的苏联骑兵军团,在世界大战及国内战争中也屡立奇功。基于这些缘由,我对苏联养马业产生了浓厚兴趣与由衷喜爱。
  当时,政府从苏联引进大批种马,学校也选购了数匹骑乘马。这些马匹体格高大,外貌靓丽,四肢坚实,性情温顺,系国内罕见马种,深受牧医系师生喜爱。经过一段时间的教学,同学们很快掌握了马的骑乘要领。课外活动时,时常有男女学生骑着高头骏马在运动场内驰骋,成了校园里的一道风景。那时,大家喜欢看苏联名著,看苏联电影,传唱苏联歌曲,在 “全面学习苏联”背景下,全中国掀起学习俄语的热潮。我参加了俄语速成班,每日“单词不离口”“字典不离手”,不到一年时间,就能借助字典阅读专业书刊了。时值《畜牧兽医译报》创刊,我试译了《苏联的养马业》一文被刊发。初试牛刀,大有收获,兴奋之情可想而知。1953年,我由牧医系被调到《新山农》(《山东农大报》前身)院刊室任编辑,期间仍爱好翻译俄文《养马学》刊载的资料。
  1959年冬,我由山东农学院调到潍坊牧校 (后更名为山东畜牧兽医职业学院)教家畜内科学。之后,尽管中苏关系恶化,但仍沿用苏联教学大纲及教学参考书。 1976年 “文革”结束,我又走上了讲坛。这时,中美关系解冻,中俄关系缓和,外文书刊可以自由订阅,国内掀起了英文和日文热,而我却继续关注俄文《兽医学》杂志,并把学习俄罗斯畜牧兽医科学作为我的学术研究方向。
  我热爱教学岗位,关注家畜健康,主动翻译俄文资料并撰写论文。在1981年1月晋升为副教授之前,我发表了6篇论文、36篇译文。1982年6月,我由潍坊牧校调任安徽科技学院任教,并被任命为牧医系普通病教研室主任。我主持安徽省“七五”攻关等课题,获得过多项省科技进步奖。1987年5月,我取得教授任职资格,1991年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因工作需要,我被批准延迟退休,于1993年正式办理了退休手续。
  在43年的教学生涯里,我穿越生命的悲欢离合,经历中苏关系好坏的变迁,但热爱专业、关爱马牛健康和喜爱俄语的意志没有变。我借助俄语这个平台,翻译发表了俄罗斯防治畜禽重要疾病研究的文献百余篇。它既充实了教学内容,提高了家畜防病效果,又助推了科研成果,使我终生受益。
  退休后,我也想过种花、养鸟、练字、画画等,但实在提不起兴趣。2000年,我与老伴回上海定居。上海是我国重要的乳业生产和研究基地,能发挥专长做点对乳业发展有贡献的事情,是我晚年的最大心愿。在上海奶牛协会专家的关怀支持下,我被《长三角奶业》期刊编辑部诚邀为特约作者。在俄文工具书和俄文校对专家都缺乏的情况下,我克服困难,力求译文忠于原著。译文源源不断,深受年轻编辑朋友的赞许。
  我的生活充实而有规律。每天早上,吟唱着俄罗斯名曲“喀秋莎”、“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打拳、练剑;上午,阅读专业文献,翻译俄文资料;下午,玩电脑、打乒乓,健脑、健身。在我的书桌上,左侧摆放着俄文资料与词典,右侧摆放着国家教委颁发的教授荣誉证书与金马奖证书。金马奖奖品是大理石镀金的,左半边是一匹昂首奋蹄的骏马,右半边镌刻有四句赠言:“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它激励着我,在晚年与俄语、与俄罗斯的情缘快乐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