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 日 遐 想
冬,你忽然间来了。来的无声无息,来得突兀,没有和任何人说。你来了,像是一个惊喜,来的那么突然。我悄悄地问:嘿,冬,南国他没有秋,对不对?冬,你看,昨天夏还让我穿着单薄的短裙,挥霍青春活力在夏风轻抚的街道上,睡了一夜,冬你便暗了天空,邀了风婆婆为你举办party,我便穿上了羽绒服。这似乎真的是一个只拥有三个季节的国度。冬,你来的好突然,没有和任何人说,让我这个北方初来乍到的孩子,不知所措。我该微笑,还是该惆怅。诗人没有了秋,怎么吟唱秋风扫落叶,怎么感叹一层秋雨一场凉?我不是诗人,只是个孩子,没有了秋,我也只有惊叹那些高高的不知名字的树,竟然,不落叶。
冬,你拥有什么?很少有雪,是暴雨吧,也许雨滴是你最好的朋友。天空瞬间突变,暴雨倾泻;天空始终晦涩,缠绵了一昼的细雨。即使是你冬在主导这一季,也有着许许多多的雨。北方的孩子,这一天起,有了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体验———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撑着伞,暴雨倾泻在帆布鞋上,走在积水的路上,看雨水顺着伞直流下来,听雨水打在伞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应了雨的降临,太阳变成了奢侈品。求是求不来的。只等这场雨停罢,勉强可见三两天的阳光。太阳一出来,便可看见一栋栋宿舍楼的阳台上,清一色的棉被,鞋子。南方的冬,是潮湿的,也只能这样晾晒被子、褥子和鞋子。甚至有时田径场的外围栏杆、楼顶、矮墙也会被棉被们霸占。所以有太阳的清晨,要早起,占位置,晒被子。这颇有图书馆占座位的风格。只是,这天又阴了,绵长的雨季又到来了,不知道这一次会多长时间。不间歇的一周?半个月?何日可重见明媚阳光?不管这雨欲倾泻多长时间,这样几乎一个月都在下雨的日子,已经习惯了。
绵长,不利落的雨,雾蒙蒙的一片,这就是南方的冬。北方的冬,鲜活在记忆的深处,清晰地仿佛触手可得。选择南方,无非想要开始另样生活。这气候的差异自然包含其中。不禁想起戴望舒的小诗:“撑着油纸伞,徘徊在幽深、幽深,又寂寥的雨巷”。这是一种奇妙的体验,孩子开始辞穷,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样独特的体验。只有抬头凝望着几乎一个月都躲在云朵背后的太阳,那淡淡的光晕,同样那样朦胧。这样高远的天空,低沉的眼幕,风婆婆呼唤着冬的名字。
冬,你让某个天真的女孩,兴奋的呼喊着:“看!下大雪了!”你让孩子冲出去,顿然失望。为什么天上掉下的是冰团?是传说中的雪?原来南国的雪是这个样子的。孩子想起,家乡的雪,一片片晶莹透亮,一片片都有六个小小的触角,在空中打个旋,轻轻落下,渐渐堆积。想起,孩子在雪地奔跑,玩耍嬉戏;有个高高堆起的雪人,胡萝卜做的鼻子,黑煤团做眼睛,你把围巾取下给他保暖……那些,那些关于雪的故事变成了记忆。不同的景象只会徒添一份思念。撑着伞,匆匆走过微冷的小路与雾气笼罩的教学楼,手脚失了温度,寒风吹入了骨髓,感受到与北方干燥的烈风竭然不同的南国的寒风。打个寒颤,继续行走,没有惆怅,唯有心间那抹淡淡的思念。家乡在西北方向,远望,一片苍茫的雾气,看不到的遥远。
纵然有雨的倾泻,气温还不算低,短裙长靴,宽松的长衫毛衣,撑伞,出去走走吧。毕竟南方的雨水那么纯粹,洁净,下到地上也是一汪清水。空气清新,没有泥土的芬芳,至少伴着清风足以让我清醒。这是南方的冬。这个冬天,我在南方,至少还有三个这样的充斥着雨水的冬,我要这样度过。散落天涯的那些曾经彼此盛情关怀着的你们,祝你们的冬,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