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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在冬天的济南


  匆匆那年,一段充满乡情的朗诵——《济南的冬天》把我的记忆唤回四十年前生活和学习过的济南,随之涌上心头的是我的大学、青春,还有故乡……冬天的山东医学院校园是静谧、平和而又韵味十足的,尤其是在下雪的时候。我曾经漫步在中心花园那寂静的小路上,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在北风中飘落,感慨万千。在冬日凌冽的清晨里,喝上一碗热粥,横穿过操场,走去教室。如果又是一个人走在路上,我会口吐热气,大声地背诵一段莎士比亚的戏剧独白“To be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不知怎的,印象中冬季的校园总是静悄悄的,教室则更显幽静,晚自习时会情不自禁地抬起头,思绪离开了书本,飞上了九霄——“江山如此多娇”,未来在哪里?前程会怎样?生活会灿烂起来吧?
  济南的冬天是清冷而又温暖的,因为那里有沸腾的青春热血。济南不常下大雪,像是老舍先生说过的“济南是受不住大雪的,那些小山太秀气!”有时趵突泉和大明湖会结上一层薄薄的冰,走在水边,一不小心寒冷直逼躯体而来。即便如此,冬天的大明湖,还有那死不怕冷的铁公祠堂却有一种别样的凄凉之美。然而,最美的还是那晚霞辉映下的千佛山。日落的时候,独自一人爬上山顶,极目远眺,可以看到被夕阳染红的黄河,远远地,缓缓地而又坚决地奔向大海。是的,就在一个冬日,我徒步来到了黄河之滨,在凛冽的寒风中,欣赏她的磅礴和壮观,感受刘禹锡所描述的“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
  山东的冬天里凝结了游子的乡情。每逢寒假,攥着一张站票,使出浑身解数挤上火车,便融入了春运大军。绿皮火车“咣当、咣当”拥挤又嘈杂,然而回家的喜悦冲淡了一切,即使是一路站到潍坊,仍感到十分欣喜。回到潍坊老家,无拘无束的热闹生活马上开始:放鞭炮,吃猪头肉,哈大酒,吃朝天祸,一口气吃上十个久违的潍坊肉火烧。对了,还要重会从各地回家的同学们,“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再跑到昌邑乡下,去前甘棠村,看望年迈的爷爷、奶奶。奶奶最喜欢听我给她唱歌,乐意听校园歌曲,如《乡间小路》和《大约在冬季》。再跑到昌邑黄瑞埠看望姥爷姥娘,听姥爷用昌邑话说一段《关云长千里走单骑》。
  又到春节了,南方的休斯顿没有多少冬天的意思,德克萨斯没有一点过年的滋味。我忘不了冬季的济南,在情人节这个多愁善感的晩上,我怀念冬天的大学校园,渴望故乡的春节,思念我的亲人和山东的风土人情……追忆青葱岁月,缅怀青春。
  山外有山,美好的地方不胜枚举。可是朋友,你去过冬天里的济南吗?去过春节时的山东吗?我认为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
  (作者现为德克萨斯大学安德森癌症中心教授,1979年考入山东医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