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报
电子报

图片新闻





  即将彻底告别福大了,或许这是人生最后的学生时代,或许还未必,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与福大的最后告别了:一个和我最绚烂多彩的岁月捆绑的地方,即将要封存在我内心的深处,然后打包带着这个珍藏,走南闯北了。
  有人说,人生就像一辆公交车,总会经过一站又一站。但我总觉得,人生就应该像一条贼船,你上了去之后,根本就不知道它会开往哪里。
  在这个毕业的关口,我从福大这条“贼船”下了,然后又登上了另一条名叫社会的贼船。坦诚地说,今日我或许很少以福大为荣,但明日我将在心中,永远以福大为荣耀,因为我们都是烙印下福大深深印记的福大人,这犹如出身一样,是无法改变的,将是永远永远抹不去的印记。就像在去年和原辅导员老黄以及团委学生会的搭档等几个本科兄弟姐妹在北京的大街小巷和北大校园闲逛时,细数大学那些日子,那些人,还有那些事儿,再对照这几年的各自发展历程,唏嘘感叹,但我们都在感谢那些不谙世事的日子里,一个大学在提供着一个优异的平台让我们折腾,甚至胡闹。
  回首在福大的六年半,记忆却模糊成一片,无法区隔出哪一幕是哪一年的事情,对于大学里的那些日日夜夜,和来来往往的人,我们也无法准确记忆,有可能记住的只有些碎片。但是,就是这些碎片,却刻骨铭心。而每当我走过图书馆门口不远的“开拓林”,记忆之泉便又一次喷发,眼前的景物又大规模回撤到2003年的那个夏天,不堪伤感。正如2007年我们毕业那时,在新天下网站热烈响应的帖子 《那时候……》,道不尽的委屈、留恋、遗憾、伤感。
  真实的情景,现在很多人估计都无法想象。2003年九月中旬,天气依然十分闷热,我们来了,作为大学城的第一届学生,那时迎接我们的只有两群建筑物:一区生活区(现为明德苑)和东教学楼,其他都是高至人腰的湿地野草,路上行走的不仅只有我们这些大学生,还有牛羊鸡鸭,一片人与自然的和谐场面。我们都自嘲:不是我上大学,是大学上了我。
  当然大学是短暂的,就在我们委屈与抱怨之间,一恍惚四年就过去了,最后只剩下凭空追忆。分开了离别了聚散了,就再也无法倒回了。研究生这两年半间,我无数次地回到新区,重新走过我们当年熟悉的地方,很多次,我都这样想,如果我们哪天突然接到一个冥冥中的指令,然后所有人都同时回来,那么我们会重新来过一次吗?哪怕上一次无聊的公共课,起早升一次国旗,然后一起在食堂吃一餐老是“八个样板戏”的饭菜,都是那么地奢侈了。
  就连原来痛恨的,每夜每夜的准点而来的失眠都那么可爱了。那时,在深夜里,苦咽着青春的迷茫与无助,神经衰弱像一个天敌,每天敲打着我脑袋,然后逼迫我从中挤出那些塞不下的诗句和文字,如今在每天文字任务重压之下,那些感性而稚嫩的文字,离开我好远好远了。我依然记得当时已笔名“老田”第一次在校报发表的散文,那是2006年5月20日,名叫 《那些旋律里流走的记忆》,里头写满青春的忧愁与迷茫。那时发表后内心激动、沸腾,全然不似如今这般,面对几乎每日见报的评论、书评等,不管发在多么大牌的报纸杂志,那种激动荡然无存。而我现在也要不得不伤感地猜想,也许这篇是我在校报上发表的最后一篇了。
  原来一区公寓五号楼我宿舍112(现为六号楼),一区食堂,东教自习室,都是我毕生最多梦里展现的画面。那些在活动室集体看世界杯、NBA的时光,一去不复返,现在甚至连找几个看比赛的伴都难,更勿论曾经那一群喧闹无忌足球流氓。新区那成为图书馆绿地的简陋篮球场,成为西教学楼的烂泥地足球场,成为素质拓展中心的养鸭场,都是我们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单纯。这些曾经熟悉的事物,也随着我们的离去,而成为永恒记忆。
  就本科那三个集体打光棍的112成员,如今也真正是各自奔天涯了。于是在东北黑土地闯关东的我,开始常常想念那位在大西北的、准点而又规律地磨牙的隔壁床芋头,开始常常想念那位在曾混迹俄罗斯的、每天大部分时间对着电脑骂网速慢的舍长小鸟了。还有115的四位兄弟,多贱合并,号称“七匹狼”。马上将都要拖家带口了,我在担心,那些只属于我们的不成熟和肆无忌惮,在以后的见面中,为人夫为人父的我们,还会继续吗?
  还有曾经若干暗恋的或者苦追未成的女孩,早已不知散落到何处,甚至有的连她们的形象,都无法想象出来了。有些人,散了,就等于一辈子的消失,永无再见。而这就是岁月,有情却无义,它会让你每天都有回忆来美好生活,却绝不给机会,去回归当时的那情那景。故事就能播放一遍,没有重复键。
  正如一个贯穿我整个大学时代、串起我们那个当时不美如今而又粒粒如珍珠的青春岁月,那些在福大的两千多个日夜的一个歌者———汪峰,在他的《晚安北京》中唱到的:“晚安,北京,晚安,所有未眠的人”。今天,让我们和声轻轻哼着:晚安,福大,晚安,所有福大的人!然后接着唱响 《青春》:“继续走,继续失去,在我没有意识到的青春”.然后头也不回地奔向属于每个人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