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从 《道士塔》的漫漫黄沙开篇,和着异乡漂泊者的脚步声结束,从两千多年前李冰的都江堰直读到两千年后非常时代的吴江船,这是一场名副其实的苦旅,它涵盖了太多,它承受了太多,它让一颗不堪负重的心灵,只能用沉默的眼泪来回答历史上那些太多的委屈,痛苦与太多的无
生活总是一路高歌,或悲或喜,总有另人感动的诗意。我一路走来,无缘看见历史的沧桑与美妙,我渴望贴近那令人窒息的磅礴之感。于是,我读 《文化苦旅》,企图掀起历史的毫末一角。
从 《文化苦旅》的书页中走来,从优雅自如又显悲伤的文字间走来,从那在口中细细碾磨的叹息中走来。余秋雨的笔,余秋雨的字,为我铺开一个新的大千世界。那流淌的万里山河间的绮丽天工,那驻在历史长河间的名胜古迹,素笔轻染,又,重墨浓彩。我心叹息。仿佛连衣袖都要被打湿了,那秀美的江南。多情的诗人,娇艳的妓子。
《苏州白发》,多美的篇章啊。苏州有园林,有书肆,有茶馆,有曲园,有美人。所以苏州没有金陵王气,得不到帝王的垂怜。无妄的战火,西子的眼泪。苏州这个话着吴侬软语之地,背负太多罪责。苏州虽美,却垂垂老矣,却已白发矣。然而她如此沉静,坚忍着,讲述了一个个人生的故事。如曲水缠绵,如桃花秀美。
江南有小镇,一座座雕刻精致的石桥,傍河而居的江南人,在埠头上浣洗的女人,乌篷船上渐渐飘散的白炊烟。陈逸飞的画,三毛的滚滚热泪,诉说着对江南的追忆。庄周的无为教导,与沈万山的凄楚之死,无不令江南小镇恪守与珍惜自己的生态。小船摇啊,载着先生去了同里镇,去了退思园。浅渚波光云影,小桥流水江村。这里淡泊名利,这里深明大义,这里是多少文人的精神家园。
江南落雨了,讲剥蚀的青灰色的残梦,清凄又沉静,墨染了青墙黛瓦,水晕了小桥人家。
西出阳关,峥嵘塞外,遒劲的白雪漫漫而来,肆意的狂沙欲埋千年。亘古的豪迈,满目苍凉。
《道士塔》里的荒凉大漠,古老的敦煌文明,当千年前石壁上的刀开始刻下,当漫漫的黄沙开始飞扬,一个王朝的兴衰史册自此伊始。他的辉煌俯瞰众生,他的无奈与耻辱又在血泪里书写。壮丽总是因悲惨而发光,婀娜的塑像被砸成碎片,绚丽的壁画被粉刷的所剩无几。无上瑰宝啊,这帝国之光啊,漂流海外,永无归期。好恨啊,若历史里没有罪人王园菉,若历史里没有短视的庸人官僚,汉人们便可言,你瞧,这就是我们的文明啊!祭奠千年的璀璨啊!
白茫茫的阳关雪,边疆的大雪,连褶皱都找不到。阳关的白雪下的如此大,融的又如此快。唐人的风范吹拂着欧洲的大陆,然而,长安的宫殿,那个狭小的边门,是荣耀大唐的艺术家———如弄臣般的艺术家出入所经的。那些大声吟诵祖国的山河的文人,便是出了阳关,也成逐臣。九州阳关的文人赋予的诗般的壮阔,终是随纷飞的大雪埋葬了。阳关还是坍圮了,在历史长河的冲刷下,在凡人的叹息中,还是坍圮了。
大雪又来了,我听到先生的叹息了。大雪又来了,覆盖在帝都宫廷上。大雪又来了,要埋葬王宫祭台皇族的宗谱了。大雪又来了,要淹没中华璀璨千年的文化了。
当奢腐的王朝,当纸醉金迷的笙歌,当边关将士的鬼魄,当一切对文化的无视与冷漠被风吹拂乘大雪飘落的时候,文明的脊骨,已在碎裂,在崩塌。
中原文人历经坎坷,中华文化艰难前进,九转百褶。中华文化遗落在哪里,又要从何方拾起。一步脚印一步血,一行眼泪一深思,一路前进一路星光。
一字一句皆叹息。先生步步走来,给人们苦痛的自省。不要再遗忘,不要再轻视。中华文明的前世今生,世世来生,来时何方,道路何从?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