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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那边,是否已春暖花开———纪念海子逝世三十周年




  春初三月,春寒料峭,凛冬已然远去,而暖春却迟迟未到,总让人还企望着“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那般温暖辽阔、生机蓬勃的一方天地。而眨眼间,为我们抛出这样美好遐想的诗人海子,竟已逝世三十年了。
  三十年前的阳春三月,一个平淡无奇又暗涌着悲剧的黄昏,一颗伟大的灵魂离开了。在那个由北岛、顾城等诗人所掀起的朦胧诗热潮的八十年代,海子,査海生,如同一颗独自璀璨的流星,把自己的思绪汇聚成文字,把自己的灵感绽放成钢笔尖下的花,然后泯灭在了残霞下的轨道里。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位诗人?他“要做远方的忠诚的儿子和物质的短暂情人”,他的思想寥远宽阔,眼界放在九万里上青天和两万里下五洋之间,但却依然清醒地点燃人间烟火,依然囿于柴盐酱醋;“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只身打马过草原。”他在《九月》中面对着远方野风抒怀,在草原里感受生命的广阔和无垠,感受自己明快的豁达与无畏;他会在戈壁下慨然叹曰“空空!”他也会说“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这样罗曼蒂克的话;他在夜色里说“我有三次受难:流浪、爱情、生存,我有三种幸福:诗歌、王位、太阳”,流浪和生存逼出来无能为力的疲惫,爱情让灵魂在夜晚感受到鞭挞与折磨。可是诗歌歌颂万物,太阳照亮万物,自认身在王位之人睥睨万物———这不是骄傲,这是一个独立人格的“唯我独尊”,更是在时代背景下的自我救赎。
  十五岁便考上北大的天才少年,即便在诗海里游,也依旧游得自由自在,不会被当时的格局所限制。“门厅里迎面贴着一幅梵高油画《阿尔疗养院》的印制品,左边房间里一张地铺摆在窗下,靠南墙的桌子上放着他从西藏背回来的两块喇嘛教石头浮雕和一本十六、十七世纪之交的西班牙画家格列柯的画册,右边房间里沿西墙一排三个大书架———另一个书架靠在东墙,书架上放满了书,屋内有两张桌子。”据海子的好友西川回忆,海子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把自己的眼界收回,只着重于眼前的笔墨的,他不肯随大流去附和,而更愿写自我内心深处的抗争精神。有人说,这是一种孤独,一种与生俱来的旷古的悲剧情结的体现。但我认为,海子是先于众人在俗世里觉醒,有一种思想难得共鸣的巨大寂寞,这种寂寞也使得他主动与俗世隔离,主动而不遗憾地离开———“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一个人真正的逝去,是当所有关于他的记忆全部消失的时候。”海子灵魂的载体离世了,可是他留下的仅仅是那些读来口舌生香的诗句吗?非也,还有诗句里独属于海子的精神,是现时代人无法复制的瑰宝,是一种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展望,也是我们难以感同身受的绝望。海子的诗将流芳百世,他的精神也将会被一代一代人深深琢磨,取其畅快、取其宽和。
  春天的脚步临近了,海的那边,是否已春暖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