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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着春风放风筝



春风在暖阳下吹着口哨,自由自在地奔跑着。这是个令人愉悦的季节,也是放风筝的最好时光。

我居住的地方倚山而建,门前的一条小街不仅窄小,街旁的树木更与房屋勾肩搭背,实在不宜放风筝,要放风筝得另寻宽敞的地界。有次路过一个广场,见一位老者在那放风筝,细细的线顶端是一只缓缓飞翔的大鸟。在碧蓝天空的背景下,风筝艳丽的身姿吸引了许多行人驻足昂首。我的视线被牢牢吸引住,自然也停下脚步凝眸观看。

几个孩子围在老人的身旁,脸上满是新奇的神情。仿佛那只愈飞愈高的大鸟牵引着他们无际的遐想。这也让我想起童年放风筝的往事来。

我的家乡是平原,四季流浪的风无遮无挡地吹来刮去, 春秋两季都可以放风筝。放的地界儿首选场院,场院像村庄的海,平坦宽阔,是我童年的乐园。东北农村扎风筝多用秸秆,也有用竹子做骨架的。但竹子是奢侈物,不是家家都有。

秸秆则随处可见,可它不结实,做的风筝飞不高,风大更易散架。许多同学的风筝大多是“燕子”或“彩蝶” ,我常表示不屑,认为他们做得小,且飞得低。

有次我用剥皮的干柳条做的“蜈蚣”与邻家小伙伴用竹子做的“老鹰”在天上相遇,它们纠缠在一起,落下时“蜈蚣”支离破碎, “老鹰”却完好无损。痛惜之余,我回家斗胆偷了老舅钓鱼的竹竿儿,用柴刀劈成细条, 又做了个更大的“老鹰” ,可因其过重,它懒懒地如何也不肯起飞,弄得我悻悻地一时无计可施。

这件事的结果是惹得比我大不了几岁的老舅对我横眉立目,屁股上挨了他两脚作为惩戒。他踢完我后将那只“老鹰”掂在手上仔细研究了好一会儿。我当时认为他在心疼鱼竿儿,极担心他会把“老鹰”毁损。正在我绝望之际,他却出乎意料地指出我制作的弊病来,并坐在矮凳上帮我拆开重做,这件事使我大受感动,此后对他唯命是从了。

一连几日,我那只“老鹰”一直展翅高飞。飞得越高,老舅用墨汁在风筝的牛皮纸上画的那鹰头、鹰翅越逼真。孩子没长性,后来玩倦了,我用它与同伴换了几册小人书,结束了一段对放风筝的痴迷。

从乡村走出来,我感觉自己像风筝,无论飞得多高多远,那线永远在故乡的手里。那根线,始终缠绕着我怀念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