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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鸣翔:百山祖冷杉的伯乐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当我认识百山祖冷杉时,就想起韩愈的《马说》。这个被发现于百山祖的冷杉属植物,大概生于晚白垩世(6500万年前),似乎与“有志不得识,文章传后世”的韩愈一样,在无人赏识的环境里呆了许久,终于在一场秋日的大雨中见到匆忙的来人。
  来人便是吴鸣翔。
  1963年11月的一天,庆元县原林科所所长、教授级高级工程师吴鸣翔同两位工人来到秋日的百山祖采集标本,不期然遇见滂沱大雨,正准备折返之际,看见一棵黄色树皮的大树,就顺手采了几个标本。
  最初,吴鸣翔并未想到它是一个新种,“开始还是以为是黄杉呢,想找球果,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吴鸣翔在2018年接受浙江卫视的采访时回忆道。从那开始这棵不知名的树成了吴鸣翔心中难解的疑团。直到1971年,他被分配到庆元县百山祖万里林场工作,有机会多次上山观察,经过细致的观察和比对,并采到它的子粒的果研究之后,吴鸣翔确定,它是一种冷杉。
  世代沉寂山林的百山祖冷杉,在陌生和犹疑之后,终于在人类的视线中看到了自己。
  1976年,在吴鸣翔的再三确认之后,百山祖冷杉作为冷杉属的新成员,在《植物分类学报》上正式现身,引起国内外植物学界的关注。
  从此,学者在研究植物区系和气候变迁时,它变成了重要的一环。
  百山祖冷杉学名为Abiesbeshanzuen鄄sis,是中国特有的植物,属于松科冷杉属,其枝干通直,外表布满鱗片,形状如松,针叶条状排列,又似杉,所以,百山祖冷杉是“似松而非松,似杉而非杉”的植物。只在浙江省丽水市庆元县百山祖发现生存,现仅存三棵野生树种,并在1987年被列为世界最濒危的12种植物之一。
  百山祖冷杉之所以数量稀少,难以繁衍是主要原因之一。在自然条件下,百山祖冷杉雌球花向上、雄球花向下,花期正值雨季,不利于花粉传播,很难长出有效种子,自我繁殖十分困难。因此在发现它之后,吴鸣翔就开始了人工培育工作。值得铭记的是1991年的一天,百山祖的3株冷杉中的雌、雄两株冷杉终于同时开花,经过及时授粉,吴鸣翔最终收获了雌冷杉结出的种子。1992年播种以后,实生苗繁育成活。他倾情研究的百山祖冷杉工作有了重大进展!
  吴鸣翔在27岁那年遇见百山祖冷杉,他心里就没放下过它,他一直致力于冷杉的研究,至今已有56年。令人欣喜的是,随着技术的成熟,目前已经有1000多株百山祖冷杉种子实生苗和幼树成活,且长势越来越好。
  面对浙江卫视采访的镜头,吴鸣翔说:“我有一个打算,百山祖冷杉发现以后,在井冈山、广西那边,又发现类似的冷杉,他们叫资源冷杉,就是承认是同一个种的变种。我现在想去井冈山把它引过来,到这里来杂交,长出更好的下一代,逐渐恢复种群的优势。我希望百山祖冷杉,像水杉一样,被推广到各地。”
  若将无名时的百山祖冷杉比作空有抱负的贤士,那么被发现后的它,则是遇到贵人的状元。吴鸣翔是百山祖冷杉的伯乐,他的坚守,让百山祖冷杉那久久的寂寥的等待不被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