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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吃


  中国人爱吃,茶余饭后,外出消食,逢人问候十句有九句必是:“吃了吗?”元宵过后,草木萌动,挑一个晴朗的日子返校,和朋友聊的第一个话题便是吃,“在家吃啥了?”“豆包菜包甜枣包,鲢鱼鲤鱼小鲫鱼,鸡蛋鸭蛋大鹅蛋,酸汤甜汤胡辣汤……”“哦,怪不得圆润了这么多。”“嗯……”吃,这真是一个永恒的话题。
  寒假在家读闲书,翻到汪曾祺老先生的散文集《生活,是很好玩的》,先生在“吃”上用去了大量笔墨,“吃”这一事贯穿在各种活动之中,东南西北的菜肴、细致考究的食材、颇具神奇效果的佐料,在这一刻,跳动在鼻尖的纸墨香也变成了刚出锅的饭菜香,默默在心里立志:我也要像老先生一样吃遍大江南北。实际上,我家乡这边,大概没有一个人会在吃上含糊,尤其在春节前后,光从街上热销的蔬菜干果、鸡鸭鱼肉来看,就知道这个小城镇上的年味儿绝对够足!各家各户前前后后忙碌一年,心里念的盼的就是这顿团圆饭,算着日子,孩子在外地也该回了,怎能辜负这份美好呢?因而,人们白天就算再忙再累,该蒸的馒头该包的饺子,该腌的腊肉该剁的鱼,一样也不能少,晚上加班加点地准备这些美味,只是为了能在除夕这晚,家人闲坐,唠唠家常,嗑着瓜子,灯火可亲。
  这天,正准备吃晚饭,邻居敲门,给我家送来一块饼,妈妈从厨房出来,忙把手里的瓷碗儿放下,“这,这不是咱小时候吃的那个啥?”我看着妈妈,她的眼睛里放光,仿佛要将这块看起来硬邦邦的饼子照亮。“傻了,这是红薯面烙的饼!”“哦对对对!这可是好东西啊!多少年没吃过了。”妈妈双手接过这块小小的饼,再次掰成小块儿分给我们吃。红薯面饼,我们这些90后是绝对没吃过的,只是在大人们说起往事的时候可能听得一二,我一口吞下,搁在嘴里品品妈妈怀念的味道,嗯,好像是有那么点红薯的甜味儿。“看咱这邻居多好,就这么一块儿,刚做好就赶紧给咱送来,你妈的人缘儿不错吧?”我最喜欢这份温暖,妈妈和邻居阿姨的关系很好,四五月间,她们会约着去乡间的田里挖野菜野草,什么预防上火的蒲公英、清热消炎的马齿苋,最适合用来做饺子馅儿的荠荠菜,大家在享受自然馈赠的同时,再与自然合个影发到朋友圈,偷得浮生半日闲,煞羡旁人。忽而想起汪老还曾在另一本书里劝诫读者:“一定要爱着点儿什么”,比如吃,吃应该是人最原始的本能,谁不爱吃呢?贫者爱吃肉,富人爱吃素,汪老则两者兼爱,无论荤素,个中滋味只有自己尝了才清楚,多像我们脚下的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才最踏实。
  “世间万物皆有情,最难的是心从容,”无比佩服和向往汪老的生活态度,永远快快活活,永远心平气和,也许是草木化作的食物赠予了人探索生活的乐趣,心情郁闷的时候,哪怕只是闻一闻烤红薯的香和煮玉米的甜,也会让人很快乐。看看这四方食事,无人不食人间烟火,食物永远是一个合格的治愈者。(2016级新闻与传播学院 白山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