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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奇缘


  《朗润集》有一篇文章,是季羡林先生回忆自己在火车上观看日出时的感受。我能通过季羡林先生的文字,回忆起自己与日出的缘分,却不能像季羡林先生那样善于观察描绘,真是触动之余多了几分惭愧。
  我与日出的第一次偶遇是在太行山。当时我们的画室老师带队在石板岩乡写生。在凌晨五点我被突如其来的山雨惊醒,简单披了件外套后就来到了旅馆的天台。那山雨真是来去匆匆,刚才还看到雨水拍打着树叶,转眼功夫就消停了。我在天台的长椅上坐下休息,东边的天空逐渐显得白亮了些,是太阳要升起来了。
  远方亮度逐渐增强,慢慢变成了淡红色,山脉的轮廓也渐渐明朗起来,依稀还可以望见山顶的庭院。淡红很快又染成了更浓烈的红,其中又好似掺杂着一些金色。这一瞬间,同季羡林先生书中描绘的场景一样:"一芽红痕突然涌出"。太阳露出半个身子来,东边的天空一下子亮了。天台上还残留着雨后的小水洼,在太阳的光芒下闪闪发光。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远处的山里传来了庙堂的钟声……长时间的绘画训练好像让我变得有些钝于反应。即便日出的壮丽让我内心激动不已,但依旧没有什么特别的外在表现。与日出的相遇,像是一个崭新的开始。在阳光的洗礼下,我又重新充满了能量,让我对这次与日出的相遇心怀感恩。
  我与日出的另一次偶遇同样也是一个美丽的日子。父亲开车带着我们一家人去参加小姨的婚礼。命运总是会善待每一位努力的人,小姨坚持念书到博士后毕业,又通过努力成为了一名研究生导师,小姨远嫁了一位军人。得知这个消息,亲朋好友都是满心的祝福。我们连夜赶路,也因此遇到高速公路上的日出。
  昏昏欲睡的我,听到母亲的惊叹声后瞬间清醒。窗外是连绵的山峰,在晨光熹微中,层叠的山脉呈现出深沉的藏蓝色,朝阳印着红霞,霞光又透过车窗洒在我的脸颊。我们像是闯入一个只会在晨曦时分出现的短暂梦境。
  我看着冉冉升起的红日,霞光渐渐照亮半边天,只觉得小姨就像这红日,她自己活成了一束光,照亮了我们后辈前行的路,我们在她身上学到了很多。这次与日出的相遇,我固执地认为是命运借小姨之手送给我的礼物。
  我从未为了追求日出而刻意等待,这些与日出的偶遇则更让我欣喜。像季羡林先生文章里写的那样:“一团?耀的光辉还留在我的心中。”日出带给我的力量依旧留在我的心中,从未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