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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畦绿意


  前几天,我抱着书匆匆沿着小区熟悉的小道往外走。看着寒冬岁月里的萧瑟,烦闷之情顿起。熟悉的道路,熟悉的景色,生活总是这么日复一日的乏味平淡。正走着,却不经意间瞥见侧边花圃里一个小小的菜园。
  那一块方方正正的菜地平铺在花圃深处,掩映在疏枝斜影中,小心翼翼又俏皮可爱。菜地与周围的草丛清楚地分开,一条细细的沟壑便成 “楚河汉界”。菜地中的菜尚小,似乎是刚出土不久,嫩嫩地绿着,与周围那一片深绿形成对照,愈发衬出它的可怜可爱。
  眼前的景色晃晃悠悠地荡进了我的脑海里,与记忆中另外一处景象重叠。外婆家的小区也是如此,小区里尽是勤劳的公公婆婆们。在他们的请求下,新开了一片空地,专门用作种菜。一时间,菜圃里“瓜瓞唪唪”,花圃里丛花斗艳,两处风景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浑然天成。高处有各类瓜藤缠绕出一片阴凉,低处有一方方菜地铺就出一畦绿意,令人心里陡生欢喜。
  记忆最深刻的是外婆楼下小花圃里的两株花椒树。一开始我并没有留意,以为不过是普通的观赏树。不料,有一天看见外婆和邻居婆婆们拿着一个个小筐上前,摘它那小小的果实。见我疑惑的眼神,外婆笑笑解释道:“这是一棵花椒树。我要摘一点花椒,回去做调味料。”我赶紧加入其中。
  花椒树不同于观赏树那样娇弱,它带有些攻击性,因为枝干上长着许多不起眼但十分锋利的小刺。对于我来说,这可是一件苦差事,因为时不时会被刺疼得龇牙咧嘴。但外婆可不同,她一边灵巧地避开树枝上的刺采摘果实,一边与邻居婆婆谈笑。听着老人们的谈话,日光变得柔和悠长,我手上的疼似乎也减轻了几许。一片柔和悠长中,时间慢悠悠地踱过去,宛如一潭无波无澜的湖水,平静却温和、美好。
  因为那一处处菜圃,小区里的人们都是亲切熟悉的。菜圃不仅仅是种菜的地方,更是大人们的聊天室,孩子们的游戏室。它温和地包容着一切,如水般温柔地化解繁琐生活里的浮躁、复杂。
  仿佛记忆重现,我见到路边的那一畦绿意便有了很多感慨。琐碎的生活无处不在,人们时常感到囿于平淡乏味的生活之中,目尽之处尽是些鸡毛蒜皮杂乱事。但其实有很多细碎的美好,就像路边那畦绿意一样悄然在我们的生活中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