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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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心”出发


  “梦中凄凄惶惶,好像只要能找到他,就能一同回家了”
  这是杨绛先生在《我们仨》序言中的一句话,一位薄暮之年的老人在梦中与老伴走散了。
  惊醒后,没有流泪 ,也没有哀叹,有的只是辗转反侧,等着他醒来。而两人又像是心照不宣般,没有多余的辩解,也没有过多的斥责,只是淡淡地安慰到:“那是老人的梦,他也常做。”是啊,两位相互视为珍宝的情人,比谁都害怕分离。
  两人初见,是眉目 “蔚然而深秀”,是“缬眼容光忆见初,蔷薇新瓣浸醍醐”,一见如故。杨绛生于书香门第,饱读诗书;而钱钟书是鼎鼎有名清华大学外文系才子,家境优越。似乎一切都像是命运安排好了一般,是被世间赞颂的最美好的势均力敌的爱情。日后,随着时间的积累,感情的沉淀,是杨绛译文“我见到她之前,从未想到要结婚;我娶了她几十年,从未后悔娶她,也未曾想过要娶别的女人”;是钱钟书赠与杨季康,“绝无仅有的结合了各不相容的三者:妻子、情人、朋友。”;是他谆谆叮嘱:“我不要儿子,我要女儿—-只要一个,像你的。”
  钱钟书有一本广为流传的《写在人生边上》,而杨绛也配合着,夫唱妇随,在96岁的时候推出新作《走到人生边上》。
  人们常说,要谈一场势均力敌的恋爱,这句话的意思不是说他擅长吟诗作赋,你也有满腹经纶,而是他有着令人着迷的好才艺,你有相应的好奇心。爱情,不是单纯地遇上某个人,而是借此,也能有机会,塑成某个足以将对方塑造得如此美好的领域,两位正是如此。钱钟书不懂得如何照顾自己,总是需要杨绛帮忙收拾衣食住行,而转眼又摇身一变,成了妻子女儿的老师,严谨又温柔。
  两位挚爱的结晶———钱瑗女士,作为北京师范大学英文系教授,自然也是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只可惜白发人送黑发人,女儿的病逝,拉开了《我们仨》的序幕。第一篇章《我们俩老了》,是杨绛先生在晚年被迫分隔三地对家人无尽的回忆。无奈中的记忆还略带俏皮的意味,回忆过往无尽甘甜。《我们仨失散了》是两位至亲相继离世后,没有抱怨,只有淡淡的回忆,默默的叙述。《我一个人思念我们仨》是最后一个篇章,最后独自一人静静地怀念三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怀念着一个家族最平凡的时光。
  1997年的早春,女儿钱瑗去世了,1998年末,钱钟书先生“逃走了”,我们仨走散了,独留一人在空荡荡的人间徘徊。
  这本书更像是一本娓娓道来的睡前故事,漫不经心的话语,透露着最感伤的心绪。也正是因为杨绛先生一直用平缓的文笔诉说心事,以至于读者看着一家三口的前世今生,更感凄凉。
  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了。
  有人说看不懂这本书,看不懂梦境与杨绛的哀思,或许这本书本身就不是有意为之,只是一位与亲人走散的孤苦老人自说自话的梦呓。我们无法窥探其中老人的多少情感,只是字里行间,皆是苦闷。
  “人间也没有永远。我们一生坎坷,暮年才有了一个可以安顿的居处。但老病相催,我们在人生道路上已走到尽头了。”钱钟书先生曾言:“人生据说是一部大书,那么,我们一大半作者只能算是书评家,具有书评家的本领,无须看得几页书,议论早已发了一大堆,书评一篇写完交卷”。人生本就是一副长卷,杨绛先生选择了以笔记录自己的一生,而我们也终将会面临自己与众不同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