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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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乡新貌


  走路或者坐车“奶奶我们放假了,我明天回来。”我在电话里高兴地告诉奶奶。
  “放假了呀,好啊。下雨了,明天可能还晴不了。”
  “没事啊奶奶,我会有办法的。”我安慰奶奶道。
  第二天下车后雨还在下,望着泥泞不堪的田间小路,我不由一阵犯愁:天啊,我怎么回去啊?
  “芳芳,是芳芳吗?”身后响起亲切的声音,转过身我发现爷爷奶奶正向我走来。
  只见爷爷撑着伞,手里提一双旧雨靴,奶奶则一手撑伞一手拄着拐杖。不知是因为鞋子笨重,还是一路走来辛苦的缘故,两位老人步履蹒跚,使我既是感动,又是愧疚。
  “爷爷奶奶,下雨天路又不好,你们怎么来了?”我埋怨道。“就是看着路不好走我们才来的。你还说有办法,看看你穿的这鞋,十多里泥路你怎么走回去?”奶奶望着我的脚说。
  “快换上雨靴吧”,爷爷说着给我递过靴子,“它是你爸爸以前穿过的,只找到这双,你将就着穿吧。”
  两年过去,又是一个放假的日子。
  “奶奶,我们放假了”,我在电话里说,“现在有三班车经过我们家门口吗?”
  “不只三班,现在有五班了。路修好后人们都争着买车。你明天就坐兰兰哥的车吧,他跑这条线,为人热情而且价格便宜。”隔着电话奶奶扯着嗓门。
  方言还是普通话小学时候邻家姐姐考上了北方一所大学,父老乡亲们都特别高兴,直夸她是山村里飞出的金凤凰。上大学第一年寒假,她回家过年,村里人都像迎接贵宾一样去村口等着她。但她一张口说出的普通话让很多人心里不高兴,特别是几个年老的长辈。他们说她才一出村,见了世面就把祖宗的语言忘了。
  自从上大学后,我也早己习惯了说普通话,可想到村里的语言交流习惯,我回到家从来都是一口方言。但一次偶然听到奶奶和村里王奶奶的聊天后,我改变了想法,开始说普通话了。
  “你们家芳芳在外面上大学吗?”
  “是湘潭大学,国家重点大学呢。”
  “是吗,别的孩子,在外面读书的回家都说普通话,我听这孩子还在说方言呢。怎么不说普通话?普通话好听啊!”王奶奶嘀咕着。花可作饭否?从小我就喜欢花草。每次到田野山间玩耍时,看到漂亮的小花小草我都忍不住要摘几束。而父母总是责怪我,说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要往家里搬,野草到处都是,没什么好看的。
  上中学时每当我打学校花坛旁走过,心里总有个声音在说,“采些花回去种吧。”那时学校管理严格,花草是不能乱碰的。于是我常常趁着夜静人疏悄悄带些种子,包起来带回家去种。有时侯带的种子太多我就主动送一些给左邻右舍,可每次都是热脸遇到冷屁股,“孩子,种花干啥呀,再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啊。”
  因而在我的印象里,农村人是不喜欢种花的。
  上大学后第一次回家是在去年国庆节。坐了一宿火车,转乘汽车后我开始昏昏欲睡。当车子行驶在蜿蜒曲折的乡间路上时,车内热闹的气氛将我吵醒。
  “老三你快看,路边那户人家的菊花多漂亮啊。”
  “是啊,比我们家的好看多了。”
  “咦,你看那是什么花,赶明儿我也种点这个。”
  我的睡意渐渐消散,车窗外视线所及,各家各户门前都种满了花,争奇斗艳,姹紫嫣红。旧房换新房大一寒假在家,奶奶说:“芳芳啊,你看咱家房子都这么多年了,等你爸妈打工回来咱们也建新房。”我很诧异,奶奶曾说家里房子刚建成时方圆几十里的人都慕名前来。提到当年,奶奶丝毫不掩饰内心的自豪,“想当年谁不夸咱家房子好啊,那时从家门前经过的人都会不由停下脚步,啧啧称赞呢。”
  “为什么要建新的呢?咱家房子虽然旧了点,不还蛮好的吗?”我不解地问。“以前是挺好的,可你现在看看村里其他人家的房子哪家不比咱家的漂亮。来发伯伯跟我讲了多次,说我们家瓦房住着不舒服,该建新的了。”奶奶说。
  仔细一想,觉得奶奶说得有道理。
  这么多年,我的家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知道在这些变化面前手中的拙笔力不从心,我只能描绘出农村新貌中的一角,中国社会发展进程中的几朵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