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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傍晚,天空中刮起了风,顿时原本清朗明丽的春日,显出几分萧索,竟像秋天。
  风在春天里,是经常有的,但,走在沿途尽是香樟树的路上,随风飘落又随风纷飞的香樟叶呵,禁不住,叫人想起那同样有着飘落生机的秋天。一整个冬天都未曾凋落的香樟树啊,挺过了浓浓的夏炎,又躲开了丰盈的秋黄,甚至跳出了包裹的冬银,却终于选择在这原本葱翠的春里脱落它的叶,平添了春日几分圆滑的妩媚和清冷,看着地上打着卷儿有些微红的香樟叶,也能吸引起人们无尽的感叹。
  风,终究只是风啊,即便再大,吹乱了发丝,也还是春日里的风,吹不散已漫延开来的希望,就如同此刻正在风中摇曳的春花。
  比起在春天凋落重生的香樟,春花来得更青春,来得更自然,来得更可人。
  或许,香樟叶之飘落,是为了更好地在春天发出新绿,夺得人们更多的关注,无论怎样,到底使人感到苍凉,哪怕是它不自觉得活动,亦是需要深刻了解它,才能知晓即使是最绿的树,也会落尽老叶,开出新枝,唤醒沉睡的魂灵。
  风中慢慢地徜徉,享受风拂的感觉,甜甜的,却是闻到淡淡的香,清香,或许,是几种不同的花香夹杂在一起。
  举目望去,西山上有黄色的小花,粉色的一串一串的花,还有点缀在嫩芽中的水红色······上了起伏较大的坡后,停在了有几株正疯狂抽绿的柳树下,那下面有一株更茂盛的水红色,岂止是一株啊,原来,这被我深深驻足的是桃花呵。
  见惯了粉红的,或是夹了些微白的桃花,忽而领略到不同于以往的色彩,这特别的桃花,便来得可爱些了,更吸引人了。
  回到寝室,站在阳台上伸个懒腰,便自然而然地,看见了那一整片的先前留在心里的桃花的身影。整整一片呐,足有五六十株,忽地,我为此时意料之外的发现而沾沾自喜,好像暗恋许久的对象向自己表白,竟也有几分的羞涩了。
  在西方,十月份的秋天亦称为小春,这在过去的一些文人笔下频频提及,大有超过春天的气势。在古代,更是有“我言秋日胜春朝”的豪情。
  然而,比起春天,毕竟还是有秋天难以企及的风绰。且不说,到底哪一方更有魅力,很可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毫无可比性。但,这傍晚的花,春花,似乎是很难有的吧。秋天,花当然也是有的,但看在眼里,品在心里,总觉得不如春天里娇嫩柔美的花来得好。还有枝桠上尚未吐露的花苞和花骨朵,也是够吊胃口的了,像花而又不是花的那一种存在,亦能标榜出生命由初始的萌发到中途的汲取,再到后来的盛放,以至于最终的殒灭,这其实都只是一个过程。
  无疑,我在这个落日的时刻,与渐浓而盛的春风,一起见证了生命的绽放,而这两物亦是我得到自然惠赠的旁证。
  这花,这春日里开满天地的花呵,到底是尤物啊,惹人无数的怜爱与不舍。
  究竟是一幅怎样的图景,让绿过一年的树停下闲散的脚步,让匆忙而掠的心灵返航,让满绿满绿的世界挤出些空间填充斑斓的色彩?
  微风又起,置身在大自然中,点缀的那些纷纷杂杂的色彩呵,也跟着飞舞,我的心,又一次,获得宁静,屏住呼吸,你甚至可以听得到花海里的喃喃歌唱。
  天边那一丝仅存的太阳光也下去了,春花盛放依旧舞弄春风,空留我一人在花树前驻足凝思。(T953—10刘 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