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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僧的境界及存在的意义文杰


  除白龙马外,由唐僧、孙悟空、猪八戒、沙僧组成的取经队伍是一任务相同,但个体性格、信仰、理想和追求都不同的人组成的团队。最重要的是这四个人不仅仅是个体形象,更是群体形象的典型代表。现实世界更多复杂的人性大多是由这四种典型人性相互错综、分离综合而成。这四个典型形象都有非常鲜明的主体气质和性格,而现实社会,除非那些杰出人士,即于芸芸众生则要模糊的多。去掉这些支节的探讨,就以这四种人性为代表及主体价值和人性追求,哪个形象更符合你,或者说更是你的理想。
  据说有好事者做过一个调查,调查结果显示猪八戒最受欢迎,尤其受女士欢迎。这可能和女人天生内含愚蠢、柔弱和需要格外关爱的气质有关,这里不包含天质过人、理性而且洁净的女性。猪八戒的身上包含了绝大多数人喜欢的“可爱”特点。他自私,喜欢拨弄是非,一遇到困难就打退堂鼓,但又能区别是非。基于对自己生活和工作的现实理解和依赖,他又能做到对师傅忠诚。他贪吃贪睡、滑稽,抱怨多牺牲少,但又常常引来女性的好奇和欣赏。他十分多情,只要是女性,不管是人是妖都能得到他的关照和青睐。他其实是一个非常恶俗的形象,但又由于总体上还知道自己的本职任务,所以遇事他又能作战勇敢、不畏妖魔,这一点似乎又为他凭添了几分可爱。这是一个非常散漫的人性的代表,这样的人必须由一个组织来进行管理,而且他的作用及对社会的影响要依靠这个组织的性质而定。现实生活中,大多数人属于这一类型。
  孙悟空可能有些太过精明,太有能耐,本事虽高但常遭人嫉。他不会讲情理,除了是和非的观念,在他心里没有灵活运用原则这一说法。他非常死心眼,一方面是由于他本事大,玉皇大帝虽然烦他,但也不想把他怎么样;另一方面还因为他刚性太足,所以看起来多少有点儿一根筋,如果不是因为师傅有法术约束,他不需要去待见任何一个神、人或妖。他还具有其他人所不具备的超前意识,当别人还迷糊看不清妖怪的时候,他能一眼看穿真假,而且是非太过清晰和刚断,所以他的每一次行动基本上都会遇到阻力并遭到误解,即使最后证明他是绝对的对,也有些不那么讨人喜欢。正因为这点,孙悟空有可能也是这个团队中最孤独的一个。好在孙悟空悟道高,他没有猪八戒的俗念和世俗欲望,所以虽屡遭人怨恨、妒意,而且孤独,但他仍能空掉一切,一心忠诚佐伴师傅求取真经。在孙悟空的世界里,这种忠诚被理解为一种至高无上的责任感更恰当。毕竟,忠诚的感情色彩更浓一些,在现实中会出现很多感情和欲望上的纠缠,但这在孙悟空那里是不存在的,他的感情非常单纯,所以,理解为责任感更符合他的气质和性格。
  沙僧这个人物虽然厚道,但有些愚腐,他忠诚却没有头脑,沉闷而没有情趣,本事也不大,所以,他最不引人注目。他是他自己经历的主角,但对于更繁复的世界和更广阔的人生,他注定只能是一个配角,或许是一个很轻的配角。如果拿到现世,他适合过一种平静、庸俗的生活,从整体取向上有点像范伟在《即日启程》中扮演的角色。他的影响力只在于他周围很近圈子里的亲人。
  再说唐僧,这么笨的一个人竟然还当师傅。他软弱、是非不分,有时还显得那么弱智。无论看小说,还是看电视剧,最遭人恨的我猜测就是这个唐僧。用小说创作的思维去分析,这个团队要想有故事就必须有几个典型性格的人物,只有这样才可以衍生出很多故事由头和情节。但是要站在更高的高度去分析,无论如何,有当师傅资格的也只有唐僧这样的人。唐僧的理想、信念非常明确,而且始至不渝,屡遭劫难却不轻易放弃。实际上,他和孙悟空在本质上是极其相象的,但在气质和性格类型上却属于两极。所以,孙悟空能做到除妖杀魔,唐僧能做到去除杂念一心向佛,即便是遇到正直、温善的女儿国国王,这可能也是唐僧情感中认同的感情格调,最后他也能做到转身而去。唐僧最心底的根处存着一个温情,所以,他有点不分青红皂白、不辨真假的施恩,释放他的温情和关爱。他的没有个我的对宇宙世界的大爱,表现在外让世人看到的就是一种难以理解的软弱。但正是这一点把他和孙悟空区别开来。
  再分析这个团队要取的真经,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在佛教的宗教世界里,真经不是《武穆遗书》、《九阴真经》,它没有现世的功利性作用,有它没它从社会生活的表面上看不会影响到正常生活。现实生活的根本就如马克思所说的,人必须先满足衣、食、住、行。唐僧要取的真经和这肉体的需要没有多大关系,它仅仅是修炼心性以求现世恩泽世人,死后能上天国的指南和功课。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取真经是个人的事,它不具备更普及的大众化意义。
  但是,世界的荒唐和悖谬恰在这里。看似虚的东西却主宰着现实。孙悟空、猪八戒、沙僧如果没有唐僧的指引,他们的生存就空无价值和意义。唐僧正是信念、意义和价值的代表。在小说和电视剧中,他是一个人物,呈现在人眼前的是一个可以描画的实体,但在本质上他是一种虚的、没有外在形状、不可具体描述的和“人是什么”、“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等哲学问题有关的意义和信念理想。只不过这种哲学是一种宗教的哲学。孙悟空的刚性和率性可以让天国和人间不得安宁,没有唐僧的紧箍咒,他有可能是最大的魔;如果不加入唐僧的求经队伍,猪八戒的嘴脸可能更丑陋和令人生厌,说的过分一些,他的终极生命也就是一个采花贼的路子。小说中设置了太多的美色诱惑,其实现实生活中,这种诱惑更加茂盛。如果不是在唐僧的队伍里做一块普通的石头,沙僧的人生也不会有什么可圈可点的意义和价值。所以,正因为唐僧的宗教境界,所以角色都产生了意义的理想和追求。
  唐僧其实非常了不起,他的气质不正是中国当下在国际上的姿态吗!正因如此,中国伟大而且必定众望所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