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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棍钱眼眼

钱眼眼说,我赌钱只是“小玩意”,我家族中有一个老祖公叫钱口袋那赌钱才叫赌钱,一夜间房屋田地输光脸不红筋不胀的;钱眼眼说,我赌钱不算缺德,我家族中这个位老祖公钱口袋更缺德,连丈母娘刘么姑也输给陈蜂儿做婆娘。

钱口袋当年输钱后无钱还赌债,对陈蜂儿说这输的钱我还不了,干脆我把我拿丈母娘刘么姑给你做婆娘,他老人家体态丰满,一定中你的意。陈蜂儿说行嘛,老子一个人孤单单的,能得你的丈母娘焐脚,也不枉赌了半辈子钱。

钱口袋牵着高头大马来到丈母娘刘么姑家,哄说女人王幺妹坐月子了,来接他老人家去坐几天。刘么姑信以为真,头梳了又梳,镜子照了又照,边打扮还边唱着歌儿。

太阳热辣辣的象火烧,干河沟两岸树上知了叫个不停。

晌午时分,来到老者陈蜂儿家门前,钱口袋叫刘么姑下马在老者家陈蜂儿休息,他牵马去喝水。就这样过了两三个时辰不见钱口袋回来,刘么姑等得不耐烦起身要走。陈蜂儿这个时候说好你个刘么姑,今天你走不成了,你已被钱口袋输给我做婆娘了。刘么姑如梦初醒放声大哭,破口大骂钱口袋不绝要挨千刀砍脑壳。

钱口袋从此便戒了赌,双膝跪在神龛面前发誓说从我这辈起,下辈子孙要是谁人赌钱个个不得好死。家族中在场的儿子儿孙赌为钱口袋这突然举动震撼,暗暗发誓不当赌钱败家子。

谁知到了钱眼眼这一代,家族中却偏偏出了他这样一个赌棍,直把全家族人气得“七窍生烟”,说真是报应报应啊!钱眼眼这人生得瘦筋筋的,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珠一转一转的。钱眼眼小时在校读书就爱推“十点半”或“扯马股”,赢得几块钱后就有了瘾,他加上赌技比别人高,他赌钱总是赢得比别人多。

《赌钱歌》这民间小调是劝人戒赌的,在我们干河沟大人娃儿都会唱。钱眼眼一唱《赌钱歌》,一个赌棍的原形就露了出来。比如“二月里,/菜花黄,/爹妈骂我不在行。/千行百样不想做,/偏偏学个赌钱郎”,钱眼眼唱成“二月里,/菜花黄,/爹妈根本不识行,/千行百样苦又累,/那里能比赌钱郎”;又比如“九月里,/九月九,/赌钱之人像条狗,/这家门前站一站,/那家门上守一守”,钱眼眼又唱成“九月里,/九月九,/九月九,/赌钱之人样样有,/上街拿钱去割肉,/下街拿钱去打酒”。唱《赌钱歌》的时候,钱眼眼那脑海里就有了上赌场的情景,拖声摇气的把《赌钱歌》唱得有滋有味,像赢了钱一样得意忘形。

钱眼眼的媳妇叫张腊妹,可怜一个好人,却因钱眼眼赌钱一事喝农药而死。

钱眼眼一次输了钱无钱还赌友李歪嘴,就约李歪嘴半夜三更进他家屋里来偷腊肉。张腊妹听到响动,叫钱眼眼快起来看看,好像有猫儿啃腊肉,钱眼眼却把张腊妹抱得紧紧的,说别大惊小怪,八成是猫儿又捉住了一只大耗子。

张腊妹第二天天亮上楼一看,房瓦开了一个天窗,腊肉早已不翼而飞,直气得她放声大哭。好在钱眼眼装模作样去请村干部看了被盗现场,接着又到乡派出所报案,张腊妹的心情才稍稍好转。

钱眼眼又一次输钱后仍然无钱还赌债,答应让媳妇张腊妹给赌友王二胡睡一晚上。

钱眼眼按约定夜里不在家,王二胡拿着钱眼眼给的钥匙轻轻开了门,一声不响摸到张腊妹床边,揭开被子压在张腊妹的身上。张腊妹先头还以为是自家男人,完事后打开手电筒一看大吃一惊,原来压在自己身上的不是钱眼眼是王二胡,张腊妹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钱眼眼中午回来了,进屋一看,张腊妹一丝不挂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床单上一片肮脏,枕头边放着一个小瓶瓶,满屋飘着农药气味。钱眼眼见此情景早已明白,可是悔之已晚。

钱眼眼把媳妇张腊妹安葬后,大约过了两三个月,单独把王二胡骗到家里来一顿酒灌醉,趁王二胡不防备,钱眼眼朝着王二胡背心一刀穿了个大窟窿,窟窿里血流如注屋子里像撒了满地的红花。后来的后来,当钱眼眼被县公安局押回我们干河沟开公捕公判大会时,很多人才知道钱眼眼媳妇张腊妹自杀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