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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记者生涯





  青少年时期,总是怀着很多美丽的理想。解放后,我想过参军,想过做教师,想过当记者。1950年底,我初中毕业后考取了湖南第一师范,正准备入学的时候,团市委推介我去长沙日报筹备处工作。长沙市那时有很多报纸,如湖南日报、大众晚报、晚报等,却没有长沙市委的机关报,于是市委从长沙各个部门抽调一批人组织成立长沙日报筹备处,社址选在黄兴南路市零售公司内,组织领导我们的是一位曾当过教师,颇有文化政治素养的年青党员。我们这些人大多是大学、中学毕业的学生,是什么都不大懂的,但大家热情很高。报社可以说是白手起家,社领导组织我们学政治,学新闻,请湖南日报资深记者、编辑给我们讲解新闻理论和采编业务。那时长沙刚解放不久,各项政治活动比较多,长沙市各界群众频频举行大型集会和游行,愤怒声讨美国出兵侵略朝鲜,领导利用这个机会,组织我们这些“新兵”下去采访,算是锻炼和提高我们的新闻业务水平。我还记得领导传授业务知识时讲了这样一个小故事:有一位大报校对主任将美国共和党主席胡佛误排为共产党主席胡佛,被撤职处分了,这件事对我教育极深,让我终身难忘。
  在长沙日报筹备处没搞多久时间,因市里进行民主改革急需干部的缘故,报社被撤销,干部分别调往全市各个地方。我先后被调到长沙市委、长沙市检察院工作,并下放岳麓区劳动锻炼一年。1958年下半年我调到长沙人民广播电台,开始了人生中真正的记者生涯。那时我二十出头,初生牛犊不怕虎,敢闯敢冲。台里清一色的年轻人,都只有二十多岁,总编辑也只是三十多岁的女同志。台里同志很团结,很有干劲,报道任务完成得有生有色。当时,市台和省台在一栋楼办公,他们省台很羡慕我们市台这些生龙活虎的年青人。
  我在市电台只干了一年左右时间,1959年秋季由组织派送并经考试进入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学习。此期间,正是经过“反右”、“大炼钢铁”后,国家重振教育,重视抓教育质量时期,因此在学校扎扎实实学习了五年。经过大学系统学习,我深入了解了有关新闻的专业知识,还认真学习了哲学、政治经济学、党史等理论,并且读了一点外国文艺理论和作品。在湖北日报实习半年后,我根据四年多理论学习以及实践,认真写了一篇毕业论文《论通讯中怎样写人的活动》。这些学习和实践的过程,为我日后的记者和编辑生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964年秋季大学毕业后,我调回省广播电台(市电台撤销)工作。此期间,应是我将所学新闻理论和业务运用到实践中最好的时期,也是我一生中最为愉快和幸福的时期。我搞过党政文教报道,到湘西当过半年记者,还搞过广播教学。我记得大学毕业回电台工作的时候,正值中南五省戏剧汇演刚刚结束,湖南三台现代花鼓戏《打铜锣》、《补锅》、《烘房飘香》得了一等奖,在长沙市公演,我有幸对李谷一、张建军、李小嘉、钟宜淳等精彩的演出进行了观看和采访。我负责党政文教频道期间,常有机会参加一些重要活动,如采访报道历届省党代会、省人大会和省政协会。文化大革命中,有一个非洲国家的元首赠送了一批芒果给毛主席,毛主席后来又将芒果转送给全国各省市,当时湖南省党政军领导华国锋、黎原等去机场迎接,我亦受电台派遣前往采访,见证这一历史事件。我有一次参加省党代会,原省委书记张平化接见部分党代表时说:“你们是全省知名的劳动模范、党代表,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你们应戒骄戒躁,继续为党为人民多做工作,做好工作。”我接触过很多领导同志,他们都很平易近人,理论水平很高。
  建 国后,我国的政治运动是比较多的,文化大革命期间可谓达到高峰。每当首长发表最高指示或开展一项重要活动时,电台编辑部就像撒网一样,将全体编采人员撒下去,那时没有汽车可供代步,录音设备也没有现在先进,每个人都背着一部笨重的钢丝录音机,乐呵呵地骑着脚踏车下去采访那些省、市劳动模范,先进工作者,知名人士以及部分群众。回来还要写稿录制,真像打仗一样,但那时没有一个人有怨言和不满情绪。现在随着改革开放和国家建设的进一步发展,电台也突飞猛进地向前发展了,修建了一栋又一栋高楼大厦,有先进的现代化广播电视设备,采编人员配备有电动车、小汽车,电台由单一的广播发展为广播电视,名声美誉日渐扩大到全省、全国乃至世界。
  我离开省广播电台虽有三十多年的日子了,但我调到中医药大学后,大部分时间仍是干着编辑、记者工作,只是天地范围缩小了些罢了。我的美好的记者生涯,在我回忆里永远留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