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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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怀]□07医法 邱李宝
城市夜未眠


  没有阳光的午后,五月的天气有时凉飕飕的,下了一夜的小雨终于放晴了。没有照例像往常和室友一起去兜街,而是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翻着报纸,听着广播里的音乐电台……时间在恍惚中温柔地流淌,在这个阴沉的午后,习惯什么也不想。在寒意与惬意中,心却在这个城市中受了点伤。
  无意中听到了一档名为“高炉家酒,流行沉淀”的音乐情感节目,悦耳的旋律过后是一段主持人对音乐的评析和对生活的感悟,颇有一种怀旧的意念。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曾陪我走过高中生活的一档家乡节目,一个时段在下午五时左右的“江淮瑞风,边走边听”,是江平主持的,南京一家电台的,主持人的声音温馨、舒缓而多情,借音乐而抒发对生活、对人性和对人生的感悟,总能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给你带来情感上丝许的共鸣,尤其是在高三压力繁重的阶段。
  每每放假,便在这个傍晚时分,独自一人带着收音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玩弄着路两旁大腿高的麦穗,乌青乌青的一片望不到边,听着优雅的音律,欣赏主持人感悟生活的话音……忘乎了一切,置身田野,可惜阔别家乡两年了,一直不曾听到。暑期又要投入繁忙的工作,无心顾及,不知道他的声音现在是否还在这个时段,甚至不知道这档节目还在不在……有人说,怀旧是因为心态变老了;也有人说怀旧不是那个年代多好,而是因为那时的你年轻……不管哪一说,怀旧确实是种美妙的东西,它能在此时此境,在你闲暇在你失落的时候,在你的步伐被城市的脚步拖累时候,带你重温当年情感走过的波段,去寻觅曾经的记忆。
  不知不觉中,窗外又飘起了雨,密密麻麻地敲打着玻璃,噼里啪啦地没完,看样子室友暂时是回不来了。
  电台一端依旧是主持人的话音,看着窗外远处雾雨浩渺的高楼,觉得这个城市的风景不过是些静默沉闷但偶尔不乏张扬的现代摩天高楼和往来如水流淌其间的车来人往罢了,至于街道两旁的花草树木也只是零零稀稀在高楼的映衬下多少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在城市中任自己的灵魂在生存与安逸的矛盾边缘徘徊,放思想在静谧中体味重生的喜悦与毁灭的悲凉。想让蛰伏在体内的志向从此复苏,虽心怀鸿鹄之志却身属燕雀之行,大学的日子一如既往平平淡淡地过着,等杨柳再青,却等瘦了明月,等空了燕巢。
  薄幕时分,他们还都没有回来,独自一人带着把伞,出去透了透气。
  路上的雨雾依旧弥漫着这个城市的上空,闲庭信步中想起了以前在家中的这个时候:应该是雨晴烟晚,黄昏时分忙碌了一天的鸡鹅也应该陆续地回家了,迷失的鸭子又不知跟谁家的鸭群走错了家门,晚上主人又要挨家挨户的寻找这群不让人省心的家伙。谁家的鹅又想赖在河里过夜了,哪个好心人又在帮主人赶这群家伙上岸。白塑料纸缠梢的竹竿在空中来回地挥舞,啪啪作响,惊吓了它们,不时地河水中央翻起几尺高的浪头。
  怀念这种感觉,怀念儿时故土恬静温婉的宁静和那于世无争的平和,而现在却是一身西装革履,一双锃亮的皮鞋,踏着城市的水泥地,啪啪地如烈火干柴般,烘烤着青春萌动时对未来的向往和惆怅。
  马路上蓄了一层厚厚而宽阔的积水,站在天桥上,可以清楚地听见雨水被疾驰的车轮碾的粉碎又重新汇集的声音,那么迫不及待又是那么地坚定有力。
  天空中,高楼林立间,尽是雾蒙蒙的一片,看不清远端,只见视野模糊的尽头,在马路即将消失在高楼的夹缝处,几盏城市的夜灯已经在依稀中泛着黄光……外校的朋友约见个面打打台球,没好推脱也就去了。等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室友都上了床,三两个都睡着了,留着灯等我回来,折腾了一会也就关灯上了床。
  外面的夜静静的,雨依旧下着,而喧嚣了一天的城市慢慢地在雨雾浸润中,在黑夜的怀抱里,如玩皮闹了一天的婴儿疲倦地睡去。时不时地还会从很远的角落传来几声汽车的鸣笛,依稀隐约……明天是周末,所以又继续打开了广播,尽是热闹非凡、欢笑不断,活跃的“空中在线”丝毫不知城市的疲倦,浮动在这个城市的上空,城市的夜空又在沸腾的城市电台中,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