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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厚的学术内涵 完美的艺术形式——校第四届青年教师教学大奖赛文科组掠影

徐鹏绪


  本届青年教师教学大奖赛,可谓群英荟萃,异彩纷呈,盛况空前。这是青年教师精英的一次盛会,集中展示了各学科教学研究的优秀成果,反映了我校教学工作的新水平。
  丰厚的学术内涵与完美的教学艺术形式的有机结合,是本次大奖赛呈现出的总体特点。虽不能说已经完全达到这一很高的境界,但这至少已经成为各位参赛教师的一种自觉追求。
  选材要严 开掘要深
鲁迅与青年作家谈短篇小说创作时提出了“选材要严,开掘要深”的主张,要求从现实生活中选取那些具有丰富内涵的题材,并对题材加以深入的开掘,以达到正确而又深刻反映社会人生的目的。
  参加教学比赛,首先面临的是一个“讲什么的问题”,也就是选材问题。在规定时间内,面对不同于常态下的教学对象(学生之外,还有观摩的教师和参评的专家评委),应该选取哪些章节作为讲授的内容,才能发挥自己的特长和优势,是参赛者首先要加以考虑确定的。这本身就反映了教师的教学水平。
  在认真选择确定教授内容的问题上,本届参赛者都有清醒自觉地意识。因此,其“选材”大都严格允当。从参赛者所选定的讲授内容中,体现了这样几个标准:首先是“量”的适中———应在规定的40分钟内讲完,不能多,也不能少。多则讲不完,勉强讲完也会失之拥挤;少则讲不满,硬要拉长便会失之松垮。
  其次,讲授的内容应具有相对的系统性、完整性———是一个自成体系的知识单元,让人听后能有一个完整的印象。
  以上两点比较容易做到。更重要但难以做好的是第三点,即所选定的讲授内容,本身应具有一定的厚度和深度,也就是本文题目所说的“丰厚的学术内涵”。这样,讲授者才能够对所讲内容作深度的“开掘”。高校课程的讲授,与中小学有很大的区别。中小学是对已有定论知识的单纯传授;而大学则除此之外,还要讲论学科前沿对某些学术问题研究的最新成果,介绍学者们对同一问题所持的不同观点,以及个人见解。这就意味着,高校教师必须同时是本学科的研究者,应站在学术前沿,随时把握本学科的发展动向。体现在授课中,这些内容就是教师教学工作的“学术含量”。“学术含量”应该成为我们大奖赛评判成绩优劣的一项重要标准。
  实际上参赛选手们对上述问题大都有清醒的认识。如姜昕选讲的“新闻导语的写作”、李丙清选讲的马克思主义关于真理的客观性、李宏宇选讲的服装形式美的法则、许雅娟选讲的十七世纪荷兰现实主义绘画、张静选讲的《断桥遗梦》、苏静、翟景运选讲的《老子》、《论语》的有关章节、温天璟选讲的会计学原理中的“利润表”等,都体现了参赛者在选材方面慎重的态度和对教材内涵较深入的开掘。
  在这方面做得更为出色的,是文学院的翟景运。他更加自觉地选择具有较高学术含量的教材来展示自己的才能。大家知道,《论语》是一部语录体的儒家经典,记录的是孔子与学生的对话。在一堂课中,如果讲一首诗、一篇短文,往往比较容易选,但要在由语录片段连缀而成的不成篇章的《论语》中,只选一则来讲40分钟,则其难度便要大得多了。翟景运选定《论语·先进》中“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一则,应该说是一个非常恰当又非常巧妙的选择。如果不是对《论语》全书的体系在整体上有准确牢固的把握,并对这部书的思想内涵有深刻的体悟和理解,是很难做出这种选择的。同样的,如果没有这样的修养,也就很难体会教师做出这种选择的良苦用心。孔子与他四位学生的一席对话,在《论语》中要算篇幅较长的,而且有语言、动作,甚至表情和心理,这是从这段文字本身可以直接看出来的。但选择这个片段的深意,并不止于此。因为《先进第十一》在整部《论语》的深层结构中处于一个很特殊很重要的位置。南怀瑾先生在《论语别裁》中,讲到这一章时特别指出,它是全书“下论”的开始(《论语》共20章),“和下面第十二篇《颜渊》等等,等于上论的《学而》、《为政》、《里仁》这些篇章的注解。以实际的例证来做注解,叙述孔子当时师生之间的讨论,以及他自己实地的一些作为”。也就说说,《论语》前十章(上论)一般地讲述孔子的社会理想和为政原则。到《先进第十一》则开始对此进行诠释。而“侍坐”一节,无疑更为集中的对孔子的政治理想进行了具体的说明。而且,孔子作为一位伟大的教育家,其教育思想和方法,在本节中亦有生动的展现。所以,这一节本身就具有丰富深厚的思想内涵,值得好好开掘。翟景运不但精心选择了讲授内容,而且他的讲解也是深刻的。在四个学生中,表面看来,曾皙的回答似乎言不及义,离题最远。但孔子却高兴地表示“吾与点也!”———完全赞同曾皙的意见。因此,对曾皙答话含义的阐释,就成为本课讲解的难点。翟景运吸收了学术界的研究成果,认为曾皙的回答,说出了自己对于完美人生的憧憬,也正是孔子所向往的大同世界中,百姓安详、自得生活的素描。而这种解释,无疑来自教师对整部《论语》和孔子思想的深刻理解。这样,翟景运就把难点变成了自己授课的亮点。应该说,翟景运的课体现了“选材严、开掘深”的原则。
  诲人不倦 循循善诱
好的课堂讲授,不仅要达到知识传授的目的,还应该很好地体现教师的教学精神、态度和方法。我校青年教师教学大奖赛,已进行了四届,不可不提出较高的要求,以使青年教师的教学提升到一个更高的层面。正是本次大奖赛,让我从参赛者的授课中感受到作为教师应有的诲人不倦精神和由此而来的循循善诱的教学方法。
  音乐学院张静老师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她的课,是一对一的用美声唱法教唱《断桥遗梦》。曲子与唱法都是极其西洋化的,再加上钢琴伴奏,师生的打扮,洋味儿十足。好像无论如何都与中国传统的教学精神和方法搭不上界。但听了她的讲授之后,孔夫子的“诲人不倦”、“循循善诱”,甚至中国古代关于教育的一些成语,诸如“耳提面命”、“言传身教”、“身体力行”等等,都一下子涌现到我的脑际。
  《断桥遗梦》是一首表现失恋少女哀伤凄怨情调的歌。恋人离她而去,但她无法割舍那份逝去的深爱。于是遥望茫茫苍天,面对滔滔江水,唱出这支断肠之曲:“断桥水不断,水断情不断,情断梦不断……”。表达了她对爱情的专一和执著。与中国传统女性那种“怨而不怒,哀而不伤”的幽婉含蓄不同,这位少女于哀伤中亦不乏怨怒。她在天地之间、江河之前,对自己的情、自己的意,做一次呐喊式的尽情抒发。情感是哀伤的,而调子却是高亢的。所以,唱好这支歌的关键,是对它所表达的这种复杂、婉曲、细腻感情的理解和把握。张静老师正是以此为重点,对她的这位学生进行反反复复的教唱和训练。她没有停留在音准、调准,乃至节奏、旋律这样一些表层的训练上,而是引领学生到达情感情绪准确表达的更高境界。为了达到这个目标,她不厌其详,不惮其烦,一句一句手把手地教唱。不但讲解,还亲作示范,并利用多媒体反复播放多位歌唱家对这首歌的演唱,帮助学生深刻的体会、理解这首歌的精细微妙之处,以作准确的艺术表现。通过这堂课,我们不仅欣赏了这首凄美动人的歌,而且也领略了张静老师那种诲人不倦、循循善诱的教学精神和方法。
  风格多样 异彩纷呈
风格的形成,是教学艺术水平达到更高境界的表现。本次大奖赛,让人感受到我校青年教师不同教学艺术风格的初步形成。
  我国古代著名文艺理论批评家刘勰在《文心雕龙·体性》中,专门论述了文学创作的不同艺术风格。他指出:“才有庸儁,气有刚柔,学有深浅,习有雅郑,并性情所铄,陶染所凝,是以笔区云谲,文苑波诡者矣。”个人先天的“性情”(才、气)和后天的“陶染”(学、习),共同形成了庸儁、刚柔、深浅、雅郑等不同的风格。其实文学家的艺术风格和教师的教学风格是相似相通并且一致的。如果一个作家同时又是一个教师,则其艺术创作的风格与教学风格一般来说是会一致的。如鲁迅、周作人、朱自清等莫不如此。教师不同教学艺术风格的形成,同样是先天内在性情和后天外界陶染融合的结果。正像在艺术上,我们允许并欢迎不同流派不同风格的艺术家和艺术品并存一样,我们也希望在教学上百花齐放,不同的教学风格各呈异彩。希望青年教师为形成自己独特的教学艺术风格做不懈的努力和追求。校方对于不同的教学风格,只要效果好,就应给予理解、鼓励和支持,而不能用一种标准,一把尺子来衡量,限定一种风格。没有多种教学艺术风格教师存在的大学,是没有“格”,不够“格”的大学。
  刘勰认为风格是多样的,“各师成心,其异如面”,就像人的脸,各有各的特点。他将艺术风格综括为8种。唐代司空图在《诗品》中,则将诗的风格概括为24种。他们的风格分类,都可以成为我们研究和建立教学艺术风格的借鉴。例如典雅、精约、洗练、含蓄、豪放、缜密、飘逸、流动等,都可以借用为形容教学艺术风格的用语。当然我们还应该根据教学实际情况进行更为精确地概括。
  本次大奖赛的参赛教师中,有的已经初步显露了自己独特的教学艺术风格。我在点评翟景运的课时,曾使用“典雅”一词来概括他的教学风格。“典”者,常道、准则、典范、法式也;“雅”者,正也。指正规的,标准的。所以刘勰释“典雅”为“镕式经诰,方轨儒门者也”。就是取法经典,遵循儒家之道的正统做派。我们现在使用“典雅”来概括一种教学艺术风格,自然有了新的特殊的含义。它主要是指一种正派严谨的治学作风,能够潜心学术,博考文献,言必有据,取众家之长而形成自己的学术观点,不追新鹜奇,不发奇谈怪论。具体到翟景运的课堂讲授上说,其思想观点纯正,语言准确洗练,讲态温而文雅。我校校训“守正出奇”中的“正”,也就是“雅”。因此,典雅应成为我们教学艺术的主流风格。这次参赛选手中,思政部李丙清、师范学院房振三、音乐学院钱海霞等人的教学风格,也都是近于典雅的一路。
  讲授会计学原理的温天璟,呈现出另一种富有感染力的教学风格。如果说典雅的风格给人闲静的感受(司空图《诗品》释典雅为“白云初晴,幽鸟相逐”,“落花无言,人淡如菊”),而温天璟的课则更多的给人以动感。“会计报表”本是一个烦难琐碎极为逻辑化的课题,但却被他讲得有声有色。他的教学激情和全身心的投入,激活了整个课堂,使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紧随他马蹄得得的急骤旋律而跃动。他的语言、表情、手势、板书等等,一切都和他的讲授保持统一的节奏。他是所有参赛者板书最多最系统的一人,但以我学书法的眼光来看,由于他因书写速度而不得不随意简化许多字,所以是很不规范的。但由于板书在他已成为课堂生命不可分割的有机组成部分,成了他心动的轨迹,语言的记录。他讲多么快,就写多么快。所以这些不规范的汉字便转化成一种记录和呈现讲课内容的特殊符号而为他增光益彩。他的这种讲课艺术风格,似乎可以用“流动奔放”予以描述。
  这次参赛的女教师也一一展示了她们动人的风采。我校女教师的人数在整个教师队伍中占相当大的比重,她们对形成全校的教学氛围关系至关重大。本次参赛女教师的整体水平,应该说是令人感到乐观的。虽然她们每人都有各自的个性,但在比赛中却更多地表现出一种大体相近的风格:淑静娴雅、细腻灵动。知识女性特有的自信而谦逊的高贵气质、宁静淡泊的心境、细腻柔婉的情感、淑雅而又不失活泼灵动的性格、落落大方的讲态,适度的恰到好处的外表修饰,再加之深厚的专业修养,便形成了这个群体的教学艺术风格,成为大学课堂上一道靓丽的风景,赏心悦目。她们的知识传授就像春风轻轻地吹,秋雨细细地洒,滋润着万千学子的心田。本次参赛的李俊蕾、钱海霞、姜昕、张静、苏静、李丙清、李宏宇、徐雅娟、赵洁、范英杰、程馨、龙琼华等,都给人们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正如刘勰所说,风格的形成是个人内在气质与后天学养的结合,是教师教学艺术成熟的标志。虽然在本次大奖赛上,参赛者已有良好的表现,但今后仍需青年教师们继续努力,使自己成熟起来,共同营造我校教学领域百花争艳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