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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怀]□06医本束苏雪亲吻一场关于秋的别离


  秋,来了又走,毫无征兆的。只有那几乎就要破门而入的雨声,哗啦啦,亲吻一场关于秋的别离,轻微而隆重。我在窗前袖手而立,竟也被撩起一缕“浮萍随逝水,冷雨葬名花”的神伤,不由惘然。
  窗外走过一位着一袭纯正大红色的风衣的女子,纤细地像是一株移动着的红色绛珠,心底漾起一波莫明的明媚。我从小就极喜欢这颜色,固执地觉得它漂亮又喜庆!爸爸说这和我骨子里的澎湃的热情是分不开的。也许吧,尽管这世间,通天的热情澎湃并不是件值得欢喜雀跃的事儿。在光怪陆离的城市里,在重重叠叠的冷漠眼神中,无谓的热情毋庸置疑地会常常把人推往尴尬之境。
  我最近看了几部小说,悲伤的,抑或快乐的。那里没有人间烟火,亦没有我,只有沉淀下来的点滴绝望或是希翼。我看着他们的故事纷纷扰扰地上演,心里的压抑和难过无法宣诸于口,那些无休无止的追逐,那些流离失所的漂泊,那些敌对着的凶狠的抢夺,无不让我窒息……我想,也许一个人最好的样子便是平静一点吧。穿越一个又一个地方,走过一条又一条道路,仰望一片又一片天空,经历一轮又一轮的故事,见证一场又一场离别。我有我的人生,我的快乐,我的孤寂。有时候我也会想,我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呢,我不喜欢说话却每天说最多的话,不喜欢笑却每天笑个不停;我有一群要好的朋友,有一堆时刻关心我的家人,我没有为金钱烦恼过,没有被苦难刁难过,大家都说我很快乐,很幸福,于是我就信了,春暖花开地活着。可是为什么我会畏惧美丽的故事会有悲伤的结尾,为什么害怕提及我平静无波的往事,为什么会在一阵大笑后就开启大段大段的沉默?最有意义,最有价值的生活到底长什么样子呢,谁能告诉我呢?
  我开始深深地怀念一个叫陈静的女子,潮水一般。还记得我们有着相似的爱好,从黑赛的笛梦,到纳兰的词集,再到张悦然的短篇,还有她自己含珠吐玉的随笔。她喜欢小王子一天看44次日落的忧伤,也深爱麦田里漫无边际的守望。我珍藏着我们之间经常传的纸条信件,这个温润如玉的恬静女子曾给过我太多太多的慰藉。她说“文如其人,你的纯美和善良让我喜爱”;她说“我和你一样,相信红鞋是一种宿命,世间万物在冥冥之中是有着某种牵动的”;她说“记住志摩的那句诗,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我似乎开始明白了,我需要的,或许只是一种淡如水的相知。
  秋远了,雨一直下。我有个有趣的朋友,每逢雨天必生抱怨:下雨真是件让人无奈的事情,不爱撑伞的人也不得不拿出伞来。是啊,落在伞上的雨都是一样的,可伞下的人却是迥然不同的。
  突然想起前阵子在家翻旧照片的事儿了,竟在相册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张小时侯放学回家的照片,很是意外:在人群中,穿着小红袄扎着羊角辫的小小的我东张西望,神情生动,似乎时时刻刻在动员着全身的所有细胞去挖掘新事物的蛛丝马迹……我想啊,时光荏苒,韶华暗度。等到我孩童般的热情都消失殆尽时该这么办才好呢?那时侯的我或许会变成一个神情淡漠的女子吧,那时侯我爱的红色,会不会不再热情,不再澎湃,而更像是一块沸腾着的烙铁被水浇过的那种,虽然心里有伤,却注定为之守口如瓶的温和淡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