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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学府是我的母校


  这段话,斟酌再三,应该从研究生复试现场说起。自我介绍短短几句,重点有二,我是小城之花,我是财大学子。
  后来我们发明了这样一句话:西南财大是中国第一学府,这成为了我们每每酒醉后举杯的祝酒词。
  六月还需要穿衬衣的下午,我并不是非要挤出一篇稿子上交,奇怪的是依然有迫切的、想要说清道明的欲求被过于频繁涌现的思绪打断成一小截一小截,我表达困难。出了一点太阳,街道明暗各一半,这里是“第六大道”,行人相对较少,在财大东门外,你可以任由自己恍惚去台北或者小香港。
  仅是为了疏通思路,我从东门外说起。大概是我结识了最有趣的人们,这群人们爱玩笑和乱加腔调。
  请你速来第五大道的老地方KTV。
  跟着我的地图看,主干道上有华莱士,地下铁和东升旅馆,被主干道串起的数条枝干道被命名为第一大道到第六、七、八大道。这些并不重要,给你的画面感很少也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不管我从哪里回来,一到这里,都是小摊小店、拥挤破烂、被臭豆腐熏着的“小东门”,我都觉得安全舒适,我知道我到家了。
  遇到了重大挫折,前路不明,晕车醉酒,然后我走下出租车,站在夜幕或者大阴天底下的这里,我都觉得安全舒适,我知道我到家了。
  然后从东门走进去,那里举办过很多比赛,挑战杯、职业生涯规划大赛、礼仪大赛,还有些,你们大概比我知道的多,总结的时候才发现,我竟然一个都没参加过。要是举办“我爱西南财大”竞技赛,我愿意为参赛重回立定跳远永远两米的我,我愿意为参赛学会游泳,我愿意写一首甜腻磅礴的诗。
  红色墙皮的寝室楼里有慧园A327,目前它空着,一个姑娘携女婿回新疆了,一个姑娘,俗称“国花”,去北京了,还有一个最爱凑热闹的破天荒一个人去了青岛,并且在马路上偶遇流氓。直到三个姑娘都短暂离开,我才意识到我对她们的眷恋,才意识到我一个人不敢回“卫生差”周周榜上有名的327,我才意识到我好失落好孤单。寝室四个姑娘,身高体重一样,鞋子穿一个码,不过为了激励大家好好发育会阶段性评选出大胸第一名,再就是我有那么一两年自甘堕落长成了一百二十斤。
  我用僵硬的转场来到图书馆,请在大学几年里好好利用图书馆,像我一样。
  朝晖体育场发生过最美丽的爱情故事。
  “天亮到这一会儿便开始僵持”。
  “我想让时间停下来”。
  时间当然还在往前走,纯真的年轻人们依然亲爱如初。
  地震时候的一天夜里,我和阿麦坐在篮球架下面,她闭上眼睛对我说,在每一个篮球架下面我都打过球,她像初次见面一样穿着绿球鞋湿着头发,那是她毕业前的最后一个五月。
  二零一零年一月,政治还没看完一遍,我带着任汝芬和肖秀荣去北京参加研究生考试,考完第一时间回到这里,假期结束第一时间回到这里,三月生病一整月,四月第一周在北京找房子和工作,在出现重大动摇后第一时间回到这里,第三周在北京参加研究生复试,拖着破产的身体和我小小的幸运儿第一时间回到这里,五月好好生活了一个月,在这里,六月第一天开始就醉酒和欢送,在这里。所有我固守和第一时间回来的这里,是西南财大。谁再说这里是“稀烂财大”,我就要上去与之撕扯。
  我忘了新操场是几时盖好的,刚铺上假草皮我就去耍,虽然远远望去可以看见人家教育学院洋气的看台顶和五颜六色的座椅,我还是护短地坐在我们的水泥无顶看台上过夏天和冬天。一群庆祝生日的小同学找我借火并且给我切了一块蛋糕,他们玩得并不疯狂,但是温馨,让我感动,玩得疯狂的是我们。
  早上听苏芮的奉献,流了眼泪,如果我也能流畅地抒情,这篇稿子就不会拖延到现在。拖到现在,也还是艰涩结巴。中午在游泳池外面看到了车牌号是“云A”的小汽车,心跳得好快,通常驾驶座上坐着的是我迷恋的篮球老师,他的鱼尾纹曾是我的一个夏天。很瘦的男孩子从泳池这一头狗刨到那一头,我在墙外面笑出了声,穿着泳裤的他在岸上瑟瑟发抖,捂着肚子嘲笑在水里扑腾了半天也不见向前的同伴。这是我毕业前的最后一个六月。
  这是我毕业前的最后一个六月,也是我发挥得最糟的一篇稿子。
  请原谅我的不得不结尾,请原谅我扶不上墙的笔触。
  那些我用心体会过的地点场景同样是你们的故事现场。
  念完了西南财大,我对北京电影学院再无兴趣。
  (作者已被北京电影学院录取为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