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汽笛呼啸鸣响着,火车在浓烟中顺着既定的轨道穿越林海雪原时,一段尘封的记忆唤起了一代人的岁月印记,《高考1977》将时光瞬间带回30多年前的那个时代。
前不久,我去长沙参加一个会议。在湖南大学观看了期待已久的因高考而改变一代人命运的电影:日出而作的繁重劳作,烙红钢铁前红热的脸庞,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命运转折布告,接过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颤抖的双手,自习填补知识断层的挑灯夜读,周末操场大影院的文娱活动……如烟的往事,倾诉着一段爱情、亲情、战友情一代人集体的记忆,书写着特殊岁月里激情燃烧和时代转折中的人性复苏。
青春的岁月像条河。《高考1977》以其现实主义手法,讲述了一群在黑龙江农场插队的知青在恢复了高考后,为了改变命运,为了追求知识与理性所历经的挣扎和苦难,片中有时代的巨大变迁,有命运的重大起伏,更有知青的血泪青春。它不仅记录了那段历史,更是感怀那份记忆,追念那个时代过来的人……电影结束了,镁光灯熄灭,帷幕缓缓落下,大礼堂座无虚席。庞大的历史画面中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和动人的情节震撼着每一位观众的心灵。那一晚,湖南大学为我们会议举办了专场电影,同时,空余位置安排了部分学生,大礼堂也由此成为两代人的影院剧场,共同见证了一段民族历史的转折点。
同去参加会议的邻座也是一位心中有着难忘故事的高考知青,他轻轻地擦去了眼角的泪花。期间,会堂中有位女代表一直捂住嘴,听到的是争取不发出声音的抽泣。他们流下的是那个时代永远也止不住辛酸的泪水……“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可是看过《高考1977》,我为之感动和澎湃。当许许多多知青由于种种原因没能参加高考,但无论多么艰难逆境,他们在生活中始终积极乐观,相比之下,我们这一代人是多么的幸运。我们不会输给父辈,也会交上一份合格的答卷。”坐在我前排的一位大三女生说。
一直挥之不去电影中这样一个镜头:一群知识青年为了赶火车去参加考试,在山林中相互搀扶,拼命狂奔……自己虽然没有参加77年高考,但深深地感觉,他们不仅仅是追赶火车,而是在追赶命运。
在这辆追赶命运的火车上,还有我上海美丽的表姐。她当时在安徽插队,并已嫁给当地的农民。1977年高考时,作为孕妇的她已临近生产。考场是个农场,桌椅板凳又低又小,几乎塞不进她庞大的身体,她艰难地伸出手臂,笔尖差一点够不着卷面。好在她那同济大学教书的母亲,找了位妇产科医生守在考场之外,准备一旦动了胎气可以及时抢救。最后表姐顺利地挺了过来,那年幸运地被上海外国语大学英语系录取。那个第二天降临的儿子,也被取名为“知恩”以示纪念。
那辆追赶命运的火车,由此定格在看过电影的千千万万同悲喜的知青和国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