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书香阵阵,才子佳人云集的文学院,人人都以投稿为乐,以发表为荣。无奈大多数同学投出的稿件都如同石沉大海,令同学们好不伤心。一有一天,我和小刘同学正在吃午饭,从来没有投过稿的我却突然大脑发热,想和小刘开一个玩笑。
“宣布一件事,我写的那首诗发表了。”我故意轻描淡写地对小刘同学说。
“哪首诗,在哪发表的?”小刘扔下手中的筷子,她对投稿最敏感了。
“就是那首《北风的心》,投给《齐鲁晚报》了。”我继续编瞎话。
“天啊,我不信,我从来就没听你说过这件事。”小刘同学暂时恢复理智。
“料你也不信,寒假时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投了那么一小下,没想到中了,你知道吗?《齐鲁晚报》在每个城市都有投稿点。”我继续用瞎话打乱她的思绪,刺激她的大脑神经。
“真的?”小刘同学还是半信半疑,她用那种怀疑的眼神死死盯着我的脸,想从我的脸上看出一点破绽。
“真的!”我诚恳地点了点头,“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亲爱的,你太有才了!”小刘同学激动地大叫起来,她的情绪在一瞬间由怀疑转为激动,“那他们给了你多少稿费?”“三十。”我随口答道,“因为我是一个无名小卒嘛,所以稿费比较少,假如是作协会员,那稿费就多了去了。对了,你说这加学分吗?要是加分的话会比在校报上发表加得多吗?”我继续充当江湖骗子的角色。
“你说呢?校报和省里的社会媒体是一个概念吗?你这是在故意刺激我!老李,我不满,我强烈得不满;我忌妒,我万分得忌妒!”小刘同学再也无心吃饭了,她用可以和女高音媲美的声调说完了上面的话。
现在,我十分理解小刘同学的心情,人在文学院,身不由己呀!况且,这件事对热衷投稿的小刘同学来说实在是很残酷。我突然意识到,这个玩笑不好玩,于是我对小刘同学说道:“淡定,淡定,这件事……”
“我不淡定,我怎么淡定?”小刘同学用满怀醋意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请客,用稿费请客,我要吃肯德基,我要吃麦当劳!《齐鲁晚报》啊,这还了得!”小刘同学彻底“愤怒”了。
走出餐厅,我郑重其事地对小刘同学说:“小刘,其实我没发表……”“别装了,你一定发表了,是不是不想请客?”小刘同学双手叉腰,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没有没有,我是真没发表。”我一脸真诚。“你肯定发表了,行了,我不要你请客了,看把你吓的。”小刘同学做出一副宽容大度的姿态。
如此,我越解释,小刘同学越对我发表文章的事深信不疑,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越描越黑。二中午,宿舍里,我正在梦中演讲,只听得耳边传来一阵阵尖叫。“老李,你太帅了。”“老李,你太有才了,快下来给大家说说。”“说什么?”我一头雾水,“大中午的,连午觉都不让人家睡好。”
“得得得,你就装吧,大家心里都明白着呢!”舍友小王半怒半喜。
“我没装啊,出什么事了?”我更不明白了。
“就是你写的诗在《齐鲁晚报》上发表的事。”小王一语中的。
“就这个呀!”我恍然大悟,“假的,我说着玩的。”扔下这句话,我继续倒头大睡。
“你看看你,居然还有心思午睡,我们为你激动得都快要跳楼了,说说,咱们要怎么庆祝?”舍友们步步紧逼。
“庆祝什么呀,没有的事!是我骗小刘的。”我一脸无辜地望着众人。
“我们才不信呢!老李,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这好歹也是咱们宿舍的一件大事,晚上大家为你庆祝,一定要早早回来!”小王再一次发挥了领头羊的作用,短短几句话就把意识尚未清醒的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哎!你们听我说好不好……”没等我说完,众人已如百米赛跑般冲出宿舍,只留下我一个人在挣扎。
望着空荡荡的宿舍,我突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玩笑是不能随便开的,尤其是敏感问题,否则,你麻烦可就大了。三在接下来的一个下午,有不下十个人给我发来祝贺短信,有n个人要求我给他们朗诵《北风的心》。当我提心吊胆,磕磕绊绊地念完我的小诗后,大家竟无一例外地猛夸这首诗。
“老李就是老李,厉害!”
“不赖不赖,哎呀,写的真不赖!”
“天啊,这是你写的吗?好有水平啊!”
“啊,是吗,谢谢!”我机械地笑着,笑容也变得越来越僵硬,我已经不再解释了,因为我知道,就算是江河倒流他们也不会相信我说的真话,更不会相信这只是一首普普通通的诗。人就是这么奇怪,他们心甘情愿地活在别人的谎言中还自作聪明,想到这儿,我不禁苦笑。
“笑什么,看把你乐的……”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宿舍,心想以后就是拿枪逼着我,我也不开这种玩笑了。没想到宿舍里居然漆黑一片,平时可都是我最后一个回来呀!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我忍不住拨通了小王的电话:“小王,这么晚了,你们不在宿舍在哪呢?”我一脸焦急。
“我们在阅览室,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可是现在还没找到。咱们桌上有个蛋糕,大家凑钱买的,你先打开吃吧,我们马上就回去。”电话里的小王气喘吁吁。
“阅览室?你们干嘛呢?”
“嗨!我们想找到你发表诗的那期报纸,准备给你个惊喜,可是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你再等等,我们马上回去。”
随即,电话里传来挂机声。舍友们的热情让我既感动又无奈,此刻,我真想变个戏法,让谎言变成真话!
文学院 李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