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 求 意 义文杰
生活到没有生活之处,才会产生对意义的苦心追求。虚无,其实是意义追求前的无意义旷野。很多人把虚无主义看作是对意义的解构,事实上,它是对大众潮流意义的解构和反讽,却是对人类生存本质的重新构建。
“大部分的生活都乏味得不值一提,根本就没有不乏味的时候。换另一种牌子的香烟也好,搬到一个新地方去住也好,订阅别的报纸也好,坠入爱河又脱身出来也好,我们一直在以或轻浮或沉重的方式,来对抗日常生活那无法消释的乏味成分。”———《夏日十字路口》卡波特最近听说媒体正在讨论张居正究竟正不正,好像翻出一些他“不正”的“事实”和“证据”,连个别历史学家都暧昧地说,他们也不敢断定张居正就“正”。有人说,张居正是明朝的一位有作为的大学士,但是其人品和私生活均有欠缺。过江陵,于山珍海味之间无从下箸,可见其奢;于汤显祖,有失公正,其有为私之嫌;于美色,来者不拒,于壮年死于美色,抗倭名将戚继光曾以美女数人为谢,这是张居正暴毙的直接原因。也许张居正有很多不正之处,但现在媒体焦点却多集中在他的性生活方面。
还有,英国历史学家亚当斯最近推出新的甘地传记,该书再次探讨印度圣雄与裸女睡觉以锻炼自己“自制能力”的逸闻。亚当斯说,甘地早期有着非常正常的性生活,同地球上几乎所有人一样。使作者感兴趣的是,他在1900年做出要禁欲的决定,6年后他发了誓,并付诸行动。这使媒体的兴趣又集中在甘地的性生活上。
真的,这个世界如果不是大家都不知道意义,就是已经无聊虚脱到极点。现在,很多人常擅于揣度别人,好奇心非常茂盛。其实,好奇心强烈不是一件坏事,但如果用错了地方,就让人有追腥逐臭的感觉。张居正正不正,圣雄的性生活如何,似乎不是问题所在,关键是媒体关注以后就有很多人追从,也就兴致盎然感兴趣起来。你为什么感兴趣?!这个很有必要质问一下。智达者说,居心光明者,必求光明;居心叵测者,必求阴暗。从你的兴趣点是不是也可以折射出你自己的情趣来。现在的媒体,很多是不良善、功利的,但如果你也不分清白地跟着起哄、喝彩、嚼舌,难道就不怕人家看出你的人品情趣有问题?
有时候生活的确非常乏味,但意义又怎么好一下子就构建起来。唐僧追求意义,知道单枪匹马办不到,所以才组团前往,四个神一匹兽经历了那么多才算修成正果,更何况我们,所以,要让生活充满意义,的确不是说到就好做到的。但至少你可以做到不让自己那么无聊吧。
为什么结婚可以举行婚礼,而离婚就不行呢?即使人的一生结束了,也要举行葬礼。听说,日本人寺井主持了一次离婚仪式,高潮部分是“旧郎旧娘”用锤子砸掉结婚戒指。这个创意你能不能接受,我看就很好。结婚戒指哪那么容易戴到手上,所以,摘下来时,旧意义不存在,如果不砸掉,新意义又怎么会在废墟中产生?但我猜测,认同寺井的人一定不会很多,因为现在结婚已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了,离婚虽然不太容易,但一居之室如果没有生活的新鲜感,仍可以做到“同床异梦”,这并不危言耸听。所以,归根到底,人活着意义却被自我消解了。人在生下来的时候本来是有意义的,但活着活着,就没了意义。
其实,性生活有什么可探讨的,那是最生物意义的行为,那只能说明人最本质也是动物之一种。但如果一个社会一个人把太多的兴趣点投注到这上面时,就出问题了,是不是太肉欲太动物了。我听说,有高官把与情妇的“肉搏”镜头拍摄下来,真的是进一步开发了摄像机的应用领域。现在电子产品很普及了,再早我也听过类似的案例,执法人员翻出来的只不过是厚厚的笔记体日志,论发达程度,好像远不及当前的声像并茂。人心变态啊!
最后,我认为,人可以不高级,但绝不能很低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