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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 日 风 情


  路经一家弥漫着冬日风情的时装店,里面传出方文山写的那首《发如雪》:“狼牙月,伊人憔悴,我举杯饮尽了风雪……你发如雪,纷飞了眼泪,我等待苍老了谁,红尘醉,微醺的岁月,我用无悔刻永世爱你的碑……”这是《十一月的萧邦》里我最为喜欢的一首,关于三千弱水只取一瓢的缘字诀,我痴迷着那种似懂非懂的感觉。记得那时是上高中的时候,我把它下载到MP3里,反反复复循环聆听了一个多月。时到今日,我已不是当时的我,但是这么偶然一次又听到它,在这冷锋过境的十一月末,我已身在异乡,猛然想起,这是离开家的第二个冬天了。
  这时阳光正好,我只是驻足在熙熙攘攘的街头,静静地听完全曲,可我的思绪却像一片散落天涯的蒲公英,飞得很远很远。
  在《追忆似水年华》里大概有这么一段话:时常在某个季节的某一天,我们觉得它是另一个季节迷了路的一天,它使我们生活在那个季节,立即想起并且渴望那个季节特有的乐趣,把我们正在做的梦打断,把幸福日历中的某一章的一页撕去,或者移前,或者挪后。这种错位的幻觉,我喜欢叫它短途旅行。尤其在冬天某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有幸被阳光吻醒的时候,我总是顺其自然地慵懒,任由心灵天马行空,春的杨花,夏的栀子,秋的落蕊,纷纷扬扬,绚烂在冬季。如果,在不适合伸展枝叶的季节,蛰伏是更好的一种选择,那为何不趁此奢侈下,让忙碌的心放缓一点,再缓一点,睁开明眸去瞧瞧在匆忙行进中忽略的风景,张开耳朵去听听在喧嚣的十字路口焦虑时错过的音乐,打开心扉去感受别样的冬日风情呢?
  总觉得江南的冬天藏匿着点燃下一个春天的无限热情,她会时不时故意露出一角来让你产生身在春天的幻觉。比如在冬天我最喜欢欣赏的正黄的银杏树,它没有用过多的枝杈争取更大的空间,仿佛一个矜持的少女,在自己小小的天地里偷偷想着小小的心事,被别人看透的绯红一瞬,回眸嫣然后的羞涩逃遁,也是那么的小心收藏在自己的私密锦囊里。不知为什么,作为生活在情理之中的感性人,对于落叶总有点伤感的情节,但惟独对银杏叶的飘落反而萌生欣喜之情。校园的草坪里栽种着好多银杏树,树周围一大片散落的银杏叶嵌在草丛中,远远看去竟像星星点点的黄色花朵,我终于明白,原来衰老也可以这么美。其实,只要有心,在寒流侵袭的冬天,红色的羊毛围巾,红格短裙都可以点亮心情;你也不难发现,江南的冬天是富有内涵的,夏绿经过秋天的渲染,可以折变出层层叠叠的冬绿来,灰绿,黄绿,红绿,深绿,浅绿……下雪天,除了偶尔银装素裹的欢呼雀跃,那若隐若现的色彩也能让我们远离冬天的单调了。
  今年校园的向日葵因为遭遇冷空气,在暴雨中过早的结束了热烈的生命,我不忍去看那成片的狼狈,在最美的时候被迫衰亡总是让人心疼的呢。好比人的一生有四季,生命突然在最为蓬勃的夏天停止,被剥夺对秋冬之美的体验还是相当残酷的吧!此时此刻,我不禁回想起儿时在老家的冬日里,经常能看见平时不太出门活动的老爷老太们穿着厚重的棉衣出来晒太阳的情景,“不恨天涯行役苦,只恨西风,吟梦成今古”,暖暖的阳光照在他们爬满皱纹的脸上,清晰可见的老年斑,灰白的鬓发,仿佛在低语着某个刻骨铭心的往事,而一切早已如烟而去,只能依偎着回忆取暖。
  如果有一天,世界已改变,当沧海都已成桑田,你还会不会,在我身边,陪我度过长夜。如果有一天,时光都走远,岁月改变青春的脸,你还会不会,在我的身边,细数昨日的缠绵。总有一番澄澈的感动,可以在恰当的时光里,穿越迷雾,抵达现在。
  都说,成长是一个过程,每个人,都需要时光的雕琢,没有失败,也无所谓胜利,真正无敌的从来只有岁月。既然如此,我们能做好的应该就是珍惜每一个存在的现时幸福,就像在江南的冬天里闲庭信步式的走走看看,偶尔改变或者停留,能品咂出一种时光被粘住的错觉,也许就是冬日风情的魅力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