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近
台湾和大陆最远的距离在广东的南澳岛到台湾南头的鹅銮鼻之间,约410千米。因为遥远,海峡对岸是我的视线无法触及的另一端。
关于台湾,我的最初印象来自于中央四套的新闻节目《海峡两岸》。台湾的主持人用一口台湾腔的普通话讲时事,论时政,虽不字正腔圆,但那些我们不熟悉的语音语调里却是字字珠玑。
后来台湾青春偶像剧入主大陆,浪漫、可爱、帅气成了我脑海中台湾年轻人的代名词。
今年,《艋艵》热映。我想用张扬和个性来形容这部电影,但又觉得词语太过于平凡,只能说海的那边有一个我还不了解的神奇世界。
7月,第九届海峡两岸大学生辩论赛给福州带来的一股辩论热浪,在这股浪潮里,台湾与我们的距离似乎又近了许多。
坐在后排的我拿起相机想记录辩手们在赛场上的风采,但我发现距离有点远,像素又不高,模糊的图像有些破坏他们本应记录在我脑海中的形象。于是我选择只是用耳朵听,听他们言语的精彩。
世新大学的二辩陈际勇是个可爱的男生。赛场上的他喜欢微微侧着身体,面对观众,右耳偏向对方的方向,仔细听对方辩友的提问发言。他的语速适中,语气缓和,不紧不慢,让人觉得他在和你聊天,用生活化的语言在讲述某些道理。在他进行一对一质询的时候,郑州大学的二辩说时间不多了,他接了一句 “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这句话成了这次比赛的经典语录之一,大家在联欢会上还拿它出来娱乐。笑过之后我们会觉得在赛场上的时间真的很珍贵,他们都很珍惜在这个他们热爱的舞台上的每分每秒。
最具网络人气奖是个不错的奖项,虽没有最佳辩手这个称谓那么专业,却也代表着某种特殊的意义———网民大众的喜欢与认可。何佩璇,东吴大学的一个有些娇小但又有些成熟的女生在此次大陆之行中获得了这个比别人更大的喜悦。赛场上的她给人感觉言辞锋利,场下的她却很温柔可人。交流会的时候我们坐在一起,从辩论聊到她到福州之后的见闻,她说不出的那种吸引人的特色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我很好奇地问了很多我一直想了解的关于台湾的问题,她都很耐心地为我解答。从她那里我知道,台湾的辩论是一种很纯粹的学生自发组织的活动,一群喜欢辩论的人聚集在一起,只是由学姐学长传授给他们经验和技巧。他们很自由,辩论在他们眼里也是很生活化的东西。他们不会像大陆的队伍花很多时间准备比赛,他们会更注重生活小例子的应用和临场的发挥。虽然聊天的时间很短,但我还是很庆幸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和台湾女孩像两个好朋友一样聊天。
在参观福大的时候,走在我前面的人用声音吸引了我。这并不是他的声音很好听,而是他说话的语速实在是快。我跟上去和他聊了起来,他是台湾师范大学张恩俞,当我告诉他我是福大学生记者的时候,我很意外地听到他说我们辛苦了,因为他随处可见我们的身影,所以觉得我们会很累。小小的细节让我有些感动,随后我发现外形并不吸引人的他有种特殊的人格魅力。他告诉我辩论在他眼中是一种说服别人的工具,它让我们可以表达自己的想法,让别人接受,然后理解别人的观点,达到沟通的目的。他享受辩论,辩论并不是只能在学生时才可以涉及的领域,我们可以从事终生。他很打趣地说:“虽然平常工作中上级训你的时候你不可以说‘好了,你的时间到了,该我了’;买菜讨价还价的时候也不能像自由辩论一样严格地你一句我一句,但是正是这样,我们从辩论中学到很多东西。”他辩论的时候有自己的方式,言语间并不完全是交锋的犀利,他常常会幽自己的默,大家听后觉得有意思,又无伤大雅。他告诉我一些关于他读大学时的社团经历和在考研究生时候的抉择,他像一个老者般诚恳地说他的原则就是让自己的生涯少留遗憾。最后,他说,辩论不是一个人的活动,重要的是我们可以找到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
我们都是大学生,只是我们来自海峡的两岸。一水之隔,隔开的只是距离,隔不断的是年轻人同样的朝气。在海辩赛结束后,尽管我并没有上场比赛,但我真的有些依依不舍,虽然我并不知道这不舍来自哪里。希望有一天我可以有机会跨过台湾海峡,到那片土地上去,继续找寻这次辩论赛未完结的情绪。
决赛后的中午,我们意外地和来自台湾的评委陈於志先生坐在一起吃饭。这是个类似于老顽童似的评委,不同的是,他不疯也不颠,而是十分理性和博学。他是中华执事生产力协会的荣誉理事长,虽然身份很高,但为人十分随和。在比赛的几天里,他和福大的志愿者们打成一片,颇有忘年交的架势。说到志愿者,他告诉我们几个词“脸笑,嘴甜,腰软,手脚快,看脸色”,他说这几个词在很多地方都是用得到的。他在和我们聊天的时候,说的每一句话看似无心,但都很值得琢磨。“说是为了做,做是为了做到,做到是为了做好”,“融于俗而不随俗”,这两句话让我记忆尤为深刻。
台湾和大陆最近的距离在台湾岛白沙岬与福建海坛岛之间,大约130千米。
这个距离,会越来越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