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 殇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九歌·国殇》
又到了九月十八日,在沈阳,在距离“九·一八”事变只有不到两公里的地方,我写下了“国殇”这个题目,一时情绪难以自已———这里是近代中国最深的一道伤口,这里藏着近代中国永久的痛。
历史无须赘述,从黄口小童到耄耋老人,任何一个稍微了解中国近代史的人,都知道“九·一八”,都知道这一天,以及之后十三年间中国所受的苦难。仇恨无须渲染,从林海雪原到百越岭南,几乎每个国人,都会对那个在我们东面的岛国的任何灾难在心中报以冷笑,可能还会加上一句“罪有应得”之类的话语。因为一国的贪婪,几千万的军民死于战火、饥饿;难以计数的矿产林木被肆意开采抢占;五万劳工被劫掠出境,客死他乡……历史与仇恨都不是今天我想说的。
在这里,我在思考的,是一个危险的问题,一个危险的假设———如果没有“九·一八”,或者它早些或晚些发生,我们现在的中国会不会像今天一样繁荣。
在那个军阀混战的时代,“九·一八”无异于一记耳光,抽醒了内乱的中国,唤醒了沉睡的中华民族,激起了国人隐忍已久的关于抵御外辱的怒火,激发了国人们对“寸寸河山寸寸金”的珍惜———在此之前的几十年,我们三百多万的领土被列强分割,上亿两的白银被掠夺。“九·一八”之后,无数劳苦大众成为其对抗国内军阀,抵抗外来侵略的有生力量。几百年来,中华民族从未像当时那样岌岌可危,中国人民也从未像当时那样同仇敌忾。“九·一八”像一把剖腹的利刃,在剧痛中,诞出一个新生的中国……当然,历史不允许假设,但是就像浑然天成的规律一般,中华民族的每次复兴,都是尾随在一次重大的创伤之后的。很难想象如果没有“九·一八”,我们的人民还要在军阀混战中煎熬多久,要再多斗争多少年才能真正把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这三座大山从中国的大地上移除……因此,面对“九·一八”,我的心情就像面对每一次发生在中国的巨大灾难一样。托起哪边,都是不舍。于是还是默默接受历史的现实,毕竟如此两难自己无法左右。我们能做的,只有去不断地推进国家的前进,民族的复兴,在这条路上努力地走下去,天灾我们难以避免,但人祸,我们要坚决地将其扼杀在萌芽阶段,毕竟,我们不希望看到血染出的辉煌……如何印证“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最近热炒的钓鱼岛就是一例。唯有我们自身强大了,强大到唐宋时“万国来朝”的国势,我们才能享有大国的威严,我们的人民才能安享内心的平安。愿中国的大地上再无“九·一八”发生,愿华夏再无“国殇”。
自立于高山之上兮,望我故乡;故乡安且定兮,永不能忘。自立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国家;国家强且荣兮,永享繁华。天苍苍,野茫茫,地之上,国无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