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月的飘雪总让人让我觉得一丝惊奇,却又不由得一丝窃喜,好久没有看到这醉人的景色了。我走在石板路间,两旁是含苞欲放的桃花,而淡淡的飘雪又像是一位沧桑画家的神来之笔。雪花落在我的手上慢慢的融化,化进我的手心,仿佛化进我的血液,化进我的心。这种淡淡又迷人的感觉是似曾相识的,就像川端康成笔下岛村与驹子之间的情愫,像那到处都是白雪的日本北方小镇———雪国。
日本作家笔下的作品,我经常给出一个字的评价:静。故事发生的极其自然,可情到浓时,又像一团云雾渐渐散开。故事发生的极其自然,可情到浓时,又像一团云雾渐渐散开。川端康成的作品亦是如此。这位获得诺贝尔奖的少数亚洲作家,有着女人一样的细腻心思。无论是《伊豆的舞女》、《千纸鹤》还是《雪国》,他对女人内心世界的挖掘令我叹服,在语言上更是揣摩的恰到好处,而且总是带上一些蓝色的忧郁。《雪国》就是这种特质的作品,川端在雪国中运用了意识流以及心理暗示。在错乱和理性之间把岛村和驹子的爱蒙上一层迷离感,故事和情节就如雪国的雪一样,静静的落下、覆盖、融化。
《雪国》的故事没有开始,好像也没有结局,川端思想世界中的故事就是这样的。他想表达的两个人物———岛村和驹子,那些看似简单的情节和故事都是为他的人物作铺垫的。也许《雪国》里本来就没有一个讲故事的“人”,只是在一个虚无的背景中填充着两个人的对话,而这些话语又像普鲁斯特《追忆似水年华》中的潜意识流,错乱着,找不到是谁在诉说,又是谁倾听。《雪国》中的文字在对话与美景中切换,而每一次写景都是在写雪,雪是这部书的暗线,贯穿了两个人的相遇、相识和相知,以及后来没有结尾一样的消失。川端笔下的雪国是美丽的,这个让我向往的世界堪比《阿凡达》中的纳威星球;抑或是说川端用他的笔给我们创造了如卡梅隆创造纳威星球一样的雪的世界。
川端以“雪国”来命名这部作品,我想有两层意思。一是代表岛村与驹子相遇的地方即雪国,二是代表二人之间的爱,如白雪一样纯真。岛村一个带有小资情节的“文艺青年”,只身来到雪国,他来干什么?仅仅是擦去火车玻璃窗上的雾气,来窥视印在车窗上少女的倩影吗?还是为了寻找一种心灵慰藉?否则他怎么会离开几年光景之后又一次踏上雪国这片土地。
他有妻子,有稳定的收入,他喜欢舞蹈,甚至有些小名望,他有时又是放荡不羁。
他与驹子之间的情,有时可以看作是一种穿越友谊但又无法触碰到伊甸园的东西。岛村更像是一个旅人,他的心中有一片银河,当他遇见心中的雪国,银河会顺势泻下片片飘雪,飘进岛村的心田,这种感觉又只因为在伊豆温泉与驹子相遇。而驹子就像飘雪化身的精灵。她总在清晨坐在岛村屋中的梳妆台前,岛村也乐意在镜中欣赏这位如雪般的姑娘。有时驹子也会醉醺醺的撞进岛村的房间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她是艺妓,却说自己不是那种女人。用韩寒在《他的国》中写的那样:这个世界上没有纯情的女人,只有疑似纯情,或者说纯情只是一种腔调。我想驹子就是那种疑似纯情吧!她有时表现出对岛村的崇拜和害羞,近身一看却是傲立霜雪中的红梅,就像雪地中泛起的一阵红晕,川端于1972年含煤气管自杀,这位心中充满忧郁、浪漫和孤儿情节的作家,他死后和他的学生三岛由纪夫一样没有留下任何遗言。像他之前所说,“无言的死,就是无限的活”,他理应永远活在自己心中的纯洁世界中。三月的飘雪啊!我正习惯着阅读你每一次落下的轨迹,去纪念死去的川端,去回味他笔下纯真如雪的岛村和驹子的爱,去幻想那个令我向往的“雪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