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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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了的父亲

我记不清是哪天父亲打来电话说他想我了,问我喜欢什么样的手机,问我钱够不够花,别省着,多吃点好的。他告诉我有一天晚上他梦到我就再也睡不着了,还上火了。电话那头父亲的声音很小,有些无力和疲惫。那是父亲第一次和我长谈了20分钟。放下电话觉得父亲老了,忽然间老了。
  父亲老了,不再像那样倔强了,变得温和了好多。他遇到烦心的事情时不再一个人闷闷的抽烟,他可以边抽烟边和妈妈或者和我说说他的压力,说他不顺心的事。虽然很多时候是妈妈和我在问。父亲老了,他不再少言寡语了,他会偶尔和我开开玩笑,我打电话回去的时候他会和我多说几句,不再是直接给妈妈了。父亲老了,他越来越愿意在家里呆着,哪里也不愿意去,甚至是不愿意去工作,现在的父亲无论在哪里无论多晚他都会争取回家。父亲老了,现在的父亲不再愿意吃那些坚果,而是愿意吃一些稍软一点的东西。父亲就这样在我不知不觉中老了。想想这些我很想哭,当我和父亲说他老了的时候,父亲笑着在电话那头回答我说:“我不老你怎么长大啊。”我挂了电话就哭了,当时很想让父亲抱着就像小时候那样抱着。
  父亲老了。可是他依然是我的靠山,他依然用他并不宽厚的肩膀扛着对家的责任。我现在有心事的时候更喜欢和父亲说。听他的建议,让他帮我出谋划策。父亲的建议总是冷静的理性的。当我心烦意乱时我喜欢和父亲说说话。这时我会觉得平静。
  现在的父亲总是能给我力量,支持我面对恐惧。有时候父亲给我的感觉很像树———在春天给我活力,夏天给我阴凉,秋天给我收获,冬天帮我积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