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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之子


  前段时间,有人问我“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意思。我被问住了,想了很久,也没能表达其真正含义。
  而现在想来,这句话似乎真的不用浓妆艳抹的解释。
  因为面对海子这样一个创意非凡的诗人,我们常常只有不知所措的感叹。他本身就是一个时代。海子的奋斗也许不是最激进的。所以,他才会在以梦为马的长诗中一次又一次地咏赞祖国,诉说如火的生命。
  海子从他的年代叩响这个年代的共鸣。用他的诗再次掀起叠浪,浪尖所指之处,无一例外的被烙上了春暖花开的标记。只可惜这满世的热爱中夹杂了许多附庸风雅的个人崇拜。诗的本意也因此变得无关宏旨。
  海子留给我们的,只有兴叹之余一句“君生我未生”的伤怀。于是,我饱含敬畏地肃立。回溯那段自己未曾经历的蹉跎岁月,分时死生之间,却没有生命掩息之感。海子不在这里,却又一直在这里。
  诗人永远是世间的最孤寂者。与那些伟大狂放的艺术家一样,他们不需要被理解。他们只需要一颗敏感的心,去叩问幸福者和不幸者的心曲。去捕捉如沫水般细小的自然反映。
  那是太阳的呼唤但是没有声音痛苦就在于没有声音海子所沉溺的痛苦,是一个落寞世界的全部悲凉无告。他用一生去纵横涂抹而不知疲倦,笔尖的句子是无声的以歌当哭。
  海子不习惯漂泊。他惭愧于年华虚度空有一身疲倦。他所选择的永恒事业,是被黄昏的众神抬入不朽的太阳,相对于茫茫黑夜。
  一度的思想流浪之后,海子从荒野里归来,回归倾心土地的诗歌。诗人苇岸说:“海子含着泥土,来自大地深处”。正因如此,纵使他所生存的空间一片惨白,也阻挡不住他踢踏土地的脚步。
  惨白,那是因为我们生活过。
  黑色,并不幽默。
  白色,并不贞洁。
  红色,并不燃烧。
  最后,海子以一颗圣洁的赤子之心安心赴死,划下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残缺句号。正如他未完成的诗剧 《太阳》一样,海子以一个未完成的生命,渐行渐远。诗意的海子,失意的海子。
  在火车的轰鸣与汽笛的交响中,海子的血染红了一根又一根灰褐色枕木。同他的诗句一样永恒。
  我必将失败但诗歌本身以及太阳必将胜利这一行行断章尚且诠释不尽,海子的声音却已经渐渐远离我们,只留下他弥留之际一句轻轻的疑问:“你所说的曙光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