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少兵:亲身见证大国崛起
本报实习记者 俊史
1979年,当彭少兵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他正在湖北省洪湖的家中干农活。他或许根本不曾想到,自己的人生会在未来有如此多样的经历。如今,46岁的他已成为国际水稻研究所高级作物生理学家、长江学者。
高考:改变命运第一步1977年国家决定恢复高等学校招生考试制度时,彭少兵赶上了改变命运的第一步。1979年彭少兵被华中农学院录取。
大学时,彭少兵是班长,在同学们的眼里,他非常刻苦勤奋。“我们上大学的时候,上课都在主楼,室内举办的活动,一般都是在一食堂,只有全校性的活动才能在扇形教室,哪像现在,这么大的校园,要到处找教室。”回忆起自己的大学生活,彭少兵满脸幸福。
“大家都感觉上大学机会难得,所以学习氛围很浓,篮球场、足球场一般只在下午五点之后才有人,其他时间大家都在忙学习。印象最深的,就是每周末放露天电影的时候,全校两三千人在一块儿,有的搬了凳子,有的站着,还有的同学干脆坐在地上,那场面,没经历过的人,很难想象的!”
计划经济时代的大学,读书、食宿都是免费的。受限于当时的生产力水平,当时伙食不怎么样。彭少兵大学四年最盼望的是每周二,因为那天可以吃一顿肉。那种带皮的五花肉丁,有时候跟萝卜一起炖,有时候是炒包菜。因为寝室离一食堂近,有的同学打好饭边吃便往寝室走,可还没有走到寝室就吃完了。还有的同学干脆把肉留在最后,吃完其他饭菜,再慢慢品味。
公派留学:人生转折第二步八十年代初,国家利用世界银行贷款往外派遣留学生。农业部有一些名额,由于当时学生的英语水平有限,名额常常没有用完。学校就根据考研成绩和平时的表现,结合政治条件确定候选人。
彭少兵就是1983届的5名幸运儿之一。这5名学生分别来自农学、微生物、园艺、牧医和农业经济等系,毕业后先留校,边工作边学习英语,直到考过托福再去美国。彭少兵是1985年去美国留学的,先后获得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农学硕士学位、德州理工大学作物与土壤科学系作物生理专业博士学位。之后,他到国际水稻研究所工作,成为其招聘的第一位持中国护照的研究员,现任国际水稻研究所高级作物生理学家。
近30年后的彭少兵,是作物栽培及生理学领域的青年学者,他长期从事水稻栽培生理方面的研究,在水稻高产、氮肥高效利用等方面,造诣较深,有大量创新性成果。
通过连续12年来对20多季水稻田间试验的研究,彭少兵发现,水稻生长期间,平均夜间最低温度每升高1摄氏度,水稻产量就下降10%。这项研究成果在美国科学院院刊PNAS上发表后,引起国际农学界和媒体的高度关注。美国《科学》杂志、CNN、路透社、法新社、美联社、新华社等媒体都作了报道。在美国《探索》 (Discover)杂志评选的"2004年全世界100篇重要科学论文"中,这篇文章位列第68位。
母校情缘:30年从未间断“学校在水稻领域发了不少高水平的论文,相关科研成果的推广工作也做得很好,为农民带来实惠的同时,还培养了一批具有国际顶尖水平的创新团队,支撑了一批优势学科”。从上大学到现在,彭少兵与华农的缘分延续了近30年,这30年里,学校各方面取得了长足进步,谈及母校,彭少兵对“六个一”成果印象深刻。
2003年,彭少兵牵头创建了华中农业大学作物生理与栽培中心。中心成立以来,成功完成了多项国际国内合作项目。2005年,他被我校聘为教育部“长江学者”讲座教授。为支持彭少兵的工作,2006年,学校特批了一幢大楼作为中心的研究基地,扩建成立了华中农业大学作物生理生态与栽培研究中心。5年多来,在中心成员的共同努力下,该研究平台得到了较大的发展,中心于2008年被新增为农业部重点开放实验室。
常年往返于国际水稻所与中国,并经常去世界各国交流访问。比较起母校和国外科研单位,彭少兵老师感触颇深,学校在科研方面还存在不足,最突出的表现是研究助理制度的不完善,导师从课题立项、经费申请、实验方案设计,到大田管理、学生辅导、实验室管理等等,都得亲自过问。而学生从耕地、整田、施肥、喷药,到选种、育苗、移栽、收获,都得亲力亲为。即使请工人,也大都是临时的,不仅降低了老师学生的工作效率,还造成了浪费。再就是,学校缺乏科研专用的农场,在带来很大不便的同时,也增加了试验的成本、风险。
因为学习经历和工作关系,彭少兵老师接触过很多国外的研究生。谈起华农现在的学生,彭老师介绍说,比起改革开放之初的大学生,现在大学生不仅聪明,而且视野开阔。但和国外名牌高校的学生相比,总体而言,华农的学生动手能力还不够,不是技不如人,而是学习被动,做实验也被动,还有些浮躁,遇到问题,往往停留在口头上,缺乏踏实具体的行动。国外农学方面的学生,他们选择专业全凭自己的兴趣,所以他们做起学问、做起科研来,不仅主动去思考、去行动,而且很严谨、很享受整个过程。
对于学习,彭少兵老师给出了自己的见解,“大学阶段所学的知识,将来不一定都用得上,但通过学习理论、掌握技能,学生可以学会应变,学会与人交往,可以开阔视野,锻造思维,可以学会严谨地做事,踏实地做人,无论将来从事何种职业,这些都是很有用处的。”在他看来,专业的学习,就是对某个领域,从知之甚少,到储备知识,研究探索,直到站在这一领域的最前沿,参加工作后,对一个单位,或者行业,从一无所知,再通过努力,到出类拔萃,两种过程所需要的能力是一样的。“学习的目的,就是要把握这最核心的东西,然后运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