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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点爱给自己———读铁凝的小说《永远有多远》04级中文系 秋歌


  近日读了铁凝的小说 《永远有多远》,这种疼痛更为强烈了。小说通过主人公白大省的情爱经历刻画了一个被男权文化层层剥离其内在自我要求,失去自我而无法还原的女性形象。白大省具有和普通人一样丰富的内心世界。她作为一个相貌平平而且善良的女孩子,在姥姥的指责与打骂中,在同龄人甚至长辈的谦让中获得了“仁义,你真善良,你真好”的名誉。然而她离本真的自己越来越远。她放弃了两情相悦的梦想,而去做一个“选择爱他比他爱你更厉害”的女孩。她甚至一开始就为自己定下了一个忘我的,为他人付出的,让人心酸的低标准。她在情场上一次又一次真诚地付出而从来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大春”无视她的存在,郭宏能为去日本而抛弃她,关朋羽被她的表妹旋风般夺走,夏欣则被她的轻信和无原则的善良吓跑。铁凝说:“这世界上的男人对她的爱意永远赶不上她对他们的痴情。”
  白大省是善良仁义的典型。她的善良就像太阳一样可以照彻每个人,惟独忘了她自己。她是一个女性,众多的男人却对她敬而远之。因为她“空怀着一腔热情”,还有“不合时宜的善良”。她从来没有成为那些男人性爱的对象。然而白大省所崇拜的西单小六呢?她天生一副媚入骨髓的形态,天生一股招引男人的风情。她的土豆色的皮肤光润细腻,散发出一种新鲜锯末的暖洋洋的清甜,她的略微潮湿的大眼睛总是半眯着。她蔑视正派女孩的规矩。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女人———美丽又不规矩,却获得了人生的自信和迷一样不败的主体性地位。我们是否可以说善良的人格远远比不上一件漂亮的外衣?
  白大省这样一个女性———恕我不能称其为女人,毫不吝啬地善良着,毫不吝啬地付出着。对郭宏、关朋羽、夏欣既包吃又包住,对弟弟白大鸣毫无道理的“央求”给与他房子,甚至认为自己的健康与白大鸣的“不幸”相比她的胜利都是有罪的。她认为这是理所当然地付出,包括对所有的人。她从不考虑付出的对象是谁,这个人值不值得她付出。像郭宏、夏欣这一类人,她为了对他们的“爱”甚至付出了自己的自尊。就像面对一个 “坐在一个无辜的女人家里白吃白喝外加穷白话”的夏欣的指手画脚,挑鼻子弄眼,那可怜的白大省竟还执迷不悟地说“我可以改,我可以改”。面对夏欣离去的背影,她不争气地喊着“你就走吧,你再也找不到像我这么好的人了。你听见了没有?你再也找不到像我这么好的人了。”
  白大省啊,白大省!你又不欠他什么,他有什么值得你去付出?如果关朋羽独特的道歉方式还算有一点人情味的话,他夏欣又算什么?还有那个郭宏,他一开始看上的只是你的房子,为了去日本抛弃了你,到走投无路时却抱着别人的孩子回来“威胁”你的照顾。为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值得吗?只为了同情,只为了那个孩子带有馊奶味的小手绢,你选择了付出一生的幸福?永远有多远?白大省啊,白大省,你怎么就不能留一点点自私,留一点点爱给自己呢?
  是的,白大省就这样不断地被利用,然后又被毫不可惜地抛弃。她并不想做这些男性心目中的“好人”,却无法改变她自己。她是一个女性,却不能算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女人。她不懂得像西单小六那样用“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去赢得男人。于是原本属于她的关朋羽却被她的表妹占有了。她永远生活在自我定义的爱情里———盲目地付出却不懂得索要一点给自己。她的仁义的性格决定了她的命运。
  在这个不知道怎么了的世界里,铁凝说:“唯有她不变,才使人类更像人类,生活更像生活,城市的肌理更加清明,城市的情态更加平安。”然而女人,你要学着去改变,要自尊,自爱,自强,尤其是要懂得留点爱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