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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第二民族学院报》 - 第211期

凋零的花儿

  两年前,因为上大学,她来到了这里,他也来到了这里。
  她,一个从南方乡下来的姑娘,矮矮的,有点瘦;长长的黄头发披在肩膀上,有些凌乱,就像秋天田野里的干稻草;鼻子上架着一副厚厚的黑色眼镜,感觉有点沉重;黑黑的皮肤,平凡的脸上,那久治不愈的青春痘以及那点点痘疤,透露着叛逆与不羁;身上的秋装过时而老土,不过看起来也比较的淳朴;说着蹩脚的普通话;同来的老乡一旦和她开玩笑,她就叽叽喳喳的说着家乡话动手动脚的闹着.他是从北方城市来的,个子高高的,穿着休闲装,说着标准的普通话,阳光而帅气。
  他和她那个同来的老乡同专业,同班,同寝室。大家都是刚到一个新的环境里,或许因为寂寞,或许因为空虚,或许因为无聊,他从和她老乡的聊天中知道了她。并且,他们寝室里的谁还给她取了一个文雅而动听的名字:婉妹——一个很适合于漂亮温柔的女孩的名字。渐渐地,他们频繁的电话联系,不为什么,只是聊天。他们谈文字,谈新奇的事物,谈夜空中的星斗,谈心情。她感到很快乐,觉得在这个人才济济的大学里,遇到了一个知音,找到了一个兄弟。
  慢慢的,他们变的很熟识了,还经常一起出去玩。她清楚的记得,那年那月的那一天,星期日,和煦的阳光温柔的照耀着大地。他们相约去贺兰山。她说,哥,我不会骑自行车,你得载我。其实别说是骑,就是坐也得把别人抓着。他说,放心好啦,我早就知道了的。没问题,我载你。你怕就抱着我,这样更安全。骑自行车两小时的路程他也只得载她。一路上谈笑风声的,纵然是那么的疲惫,然而很快乐。在贺兰山,他们翻越了几个山头;坐在平地吃了面包喝了水;去那座庙里也看了,那高大威猛的神像让她感到害怕,并有一种发麻的感觉;他们各自抓住一头穿过背包带子的棍子摇过来晃过去,很好玩的,就像回到了小时候。他载她返回,那时候夜幕即将降临,晚风冷冷的吹拂着。她冰冷的手插在他的衣服口袋里,她的头靠着他温暖的背。他说,你用家乡话叫我哥哥吧。她说好。妹妹叫哥哥(guo guo),哥哥(guo guo),哥哥(guo guo)。然后又笑着。一路上都这样的快乐。
  他带她去吃羊肉饺子。他对老板说,两碗羊肉饺子,一碗不要辣椒,一碗多放辣椒。那时候,她很感动。原来,他把她是湘西人爱吃辣椒这一点深深的记着。他们在学校的餐厅吃火锅,他叫师傅放了好多的辣椒。她很喜欢。然而,他辣得很难受,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因为家里的事情伤心地潸然泪下,听到她电话里哭泣的声音,他感觉也有点难过。他陪她来到星空下的体育场上,诚恳的给她说了很多关于人生挫折以及勇敢面对的道理。
  白驹过隙的弹指一挥间,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一起度过了很多快乐的时光。后来他有了自己漂亮的女朋友,从此他们就不再联系,不再一起去玩。然而,和他一起度过的那些在她的心里却记忆犹新。她的关于他的《那些快乐》、《一个好人》、《羊羔的眼泪》等作文躺在她床头的笔记本里陪伴着她。曾经,那个阳光帅气友好善良的男孩;那个陪她谈天说地到处游玩的男孩;那个委婉含蓄的提醒她的发音错误,并耐心教她普通话的男孩;那个给她讲解中巴车和公交车的区别的男孩;从那时起,离她越来越远了。那些与他一起度过的时光是何等的美好,何等的快乐!无关风月,也无关爱情。
  那友谊的花儿,经过成长,艳丽的开放了。如今,已经凋零。曾经她有过这样的感悟:“有的人注定只是生命中的过客,那么就无需告诉,无需祝福,遗忘就是给彼此的最好的礼物。”难道人生的友谊是无法一直且永远拥有的,只能将曾经的拥有拿来珍藏?
  真的,她不想忘记他,不想忘记他们之间那纯洁美好的友谊。可是,那友谊的花儿已经凋零了。她不想让那花儿飘落在冰冷的泥土里,腐烂。她拾起它,将它作为标本。(向婉兰)